“嘎吱-- --”
病房门发出微小的动静声。
江可瑜还没有走进里面,就听见了霍梦醒的声音,她戴着副黑色墨镜,靠在窗边,不断上下打量着她。
心里事情太多。
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想要搭理对方。
“东西呢?”江可瑜视线缓缓下移,注意到霍梦醒手中拎着的大号托特包,她神情有些恹恹的,连带语气都变差了:“你带过来了么?”
见状,霍梦醒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从包里拿出了一份牛皮纸文件袋递给她,“你是聪明人。”
“看了就会懂。”
江可瑜解开了文件袋上的白色绳子,从里面抽出了几张纸来,她阅读着上面的黑色文字。
然后,眉头越皱越紧。
霍梦醒颇为满意地看着,也胜券在握。
原本,她对江可瑜有可能与她站为一队的事情还带着怀疑,很怕这些她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证据”,会被背刺。
万一人真成了她的二儿媳妇怎么办?
结果当她今天知道江可瑜出了车祸以后,瞬间就开心了起来,这都不用思考,一定就是康美玲派人干的没错。
现在,江可瑜没理由还保持那份所谓的善良。
不然她小命儿都要丢了。
“这些……都是真的还是假的?”江可瑜放下手中的文件纸,有一张不小心飘落到了地上,上面的“画展”二字,加粗加线。
同一时间,她也想到了不久前,霍砚臻带着她参加的那场拍卖会。
那幅价格被炒得极高的画,明明那么烂……
霍梦醒悠然自在地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了二郎腿,她脚上的红底高跟鞋很是刺眼,一晃一晃的,反问道:“怎么?你觉得不可能么?”
“那女人连杀人这种事情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投机取巧,做些这种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小事情,又能够算得上什么?”
她的这盘棋里,还缺“现行”罢了。
要把灰色彻底泼黑,才能收起网来。
只是霍梦醒没有想到的是-- --那蛇蝎心肠的女人,竟然还把她的亲生儿子也拉了进来,可还真是不达目的,不择手段。
一阵微风从窗外吹来。
江可瑜额前的碎发被轻轻吹起,舞在她的皮肤上,痒痒的,她此刻却无暇顾及。
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震惊的消息。
她上前一步,拽住了霍梦醒的衣服,质问道:“什么杀人?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内幕?”
“快点告诉我!”
-- --洛茵到底是怎么死的?
霍梦醒差点儿没被江可瑜给吓一跳。
她扯回自己的衣服,看着被弄褶皱了的真丝,满眼都流露着心疼,“什么杀人内幕。”
“你虽然出了一场车祸,但不是也没死吗,难道脑子被撞坏啦,怎么这么反常?”
江可瑜也意识到了她的失态。
走回窗边,她给自己倒了很大一杯冷水,直接灌入进喉咙里,降下心中压抑许久的火,重新问道:“那你说的杀人是指什么?”
她其实没办法做到完全相信霍梦醒。
确切地说,在所有霍家人里面,就没有一个是不狡诈的。
霍梦醒眼眸中快速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愫。
五指并拢在一起,她用自己尖长的指甲死死扣紧了身下所坐着的那张沙发,阴郁发寒地回答道:“有些话我也不能和你多说。”
“反正我的亲生母亲不是上吊身亡的,康美玲那个女人……从年轻的时候起,就不是一个善茬。”
她要下的这盘棋。
不走到最后一步,谁也不会赢。
“总之,就让我们两个人忘记过去的那些小吵小闹,我承认我一开始看你很不顺眼,觉得你一个外姓人在霍家的日子都比我和我哥过得要好。”
但仔细想想,她毕竟是有霍砚臻护着。
接下来的话,江可瑜心里也了然了。
既然不谈以前,那就只剩下了现在。
-- --现在,她们都与康美玲有着“仇”。
江可瑜眼眸微阔,捡起了地上掉落的那张文件纸,重新塞回牛皮纸袋里,她的睫毛半眨着,遮盖住了眸中水光,“我们可以合作。”
“但我希望,这不会影响到霍砚臻的一切。”
可惜,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