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李副官便用扎了红绸的竹竿掸看不见的蜘蛛网。¢1¢5!8?t+x`t*.-c?o¢m¨
他到各个角落都‘横扫’了一番。
依萍与可云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好笑。
家里己经窗明几净了,连德国座钟都被擦的光彩照人。
但李副官还是遵循传统,洒扫迎神。
洒扫完毕,一家人又给陆振华的遗像上香。
文佩带着大家拜过之后,将香插入香炉中。
“振华,又过年了。”
“今年咱们家特别热闹,家里人好多。我忍不住想起了咱们还在哈尔滨的时候。”
“那时候,每次过年,孩子们都会跑到外面放鞭炮。”
“我们女人则张罗着饭菜。”
“时间过得真快呀,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文佩顿了顿,嘴角带笑,陷入到了过往回忆中。
“现在,家里一切都好。”
“李副官和李嫂也搬过来一起住,你就放心好了。”
“对了,尔豪办了报社,过年之后就要开业了。”
“你是武,尔豪是文。你们父子俩,一武一文报效国家,我想无论你在哪里,都会安慰的。”
“还有这些孩子们,我会仔细看着的,不让他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振华,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所有人平平安安!”
文佩说完,便伫立不动,沉默许久。:幻~.¤想>-姬?* ??D免??费¥??阅o?读?a
等她转过身,才发现身后的人都在流泪。
她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难过,说道:
“你们怎么哭了?今天是除夕,是过年。你们快把眼泪收起来。”
“如果振华在天上看到,他怎么能安心呢?”
说着,她上前一步,擦去如萍和梦萍的泪水:
“刚刚我还跟你们爸爸保证,要保护好你们,不要让我这么快失言呐。”
如萍忍不住抱住文佩,带着哭腔说:
“佩姨,你明明那么伤心,怎么做到这么坚强的?”
文佩拍了拍如萍的后背,她的语气很温柔,带着母亲的慈爱:
“因为我了解你们的爸爸,我知道他希望我们怎么活着。”
“所以,他不喜欢的事我都不会去做!”
尔豪用力咬住舌尖,微微抬头,吞回要溢出眼眶的泪水。
深深吐了几口气,出声说道:
“佩姨说的对!爸爸最怕的就是咱们一蹶不振,萎靡悲伤。”
“他希望我们个个都有出息。”
“咱们只有开心、幸福,才是对爸爸最好的怀念。”
大家虽然没有说话,但眼里的光无疑不在表明他们的赞同。
李副官仍然情难自抑,悲愤地说:“司令都是为了救我们一家,才惨遭毒手。¨齐_盛~小?说?网- \免/费?阅`读?如果司令不去,就不会离开大家了。”
尔豪站到李副官面前,他的声音更坚定了:“李副官,你说的恰恰相反。”
“如果爸爸能出现在大家面前,一定会说,幸好当时他去了。幸好战争开打的第一时间就把你们接到这边。幸好他在胡同口遇上了你们。”
“所以,今天我们不要自责,只要珍惜。”
李副官的嘴唇微动,尔豪说的话让他感动极了,欣慰极了。
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好了,好了。李副官,咱们做大人的就不要惹得孩子们伤心了。”
“时候也不早了,还要张罗午餐和年夜饭。”
“咱们还有一大堆的东西要准备呐。”
李副官此时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只是不断地点头:“是啊,八夫人,你看我都糊涂了。”
大家哭哭笑笑的,互相扶持着,走出房间,开始忙碌起来。
尔豪爬上梯子,在铸铁雕花门上挂好红绸灯笼,又跑去门廊上贴着"迎春纳福"的洒金对联。
依萍站在下面,眯了眯眼,来回观察着左右对联。
嗯,没有贴歪。
她满意地拍拍手,准备回去。
走了两步,又下意识地回头。
看到大门那里没有自己期盼的身影,忍不住失笑。
展昀己经告诉自己,这一天他有事。不过,她还是期盼,某些人的突然出现。
门口出现一辆黄包车。
依萍好奇地望过去,只见车夫从车上陆陆续续地搬下来好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