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昀带着依萍来到一家咖啡馆。+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全′
依萍之前说要给展昀讲她‘复杂’的家庭,所以展昀迫不及待地来了。
“其实每次跟别人解释我的家庭我都好头痛。因为太复杂了,里面的恩怨情仇太多,就是我这个当事人都捋不清楚。”
展昀没有接话,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依萍无意识地摩挲杯子边缘,将这些往事从记忆深处打捞起来,随着氤氲白雾在空气中舒展。
“我爸爸以前是个司令,在东北人们都叫他黑豹子。”
“后来,他没了军权,就带着我们从东北来到上海。”
“他一生之中娶了九个老婆,但带过来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我妈,一个是雪姨。”
“雪姨生了尓豪、尔杰、如萍和梦萍。尓豪和如萍你应该知道是谁了。尔杰是爸爸的老来子,喜欢的不得了。梦萍——”
“她曾经是翻版雪姨,如今——也成了一个悲哀的人。”
“我妈生了两个女儿,我还有个姐姐叫心萍,她是我爸爸最喜欢的女儿,可惜几年前去世了。”
“心萍去世之后,爸爸对妈妈没了顾忌,在雪姨的挑唆下,把我们赶了出来。”
展昀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扩大,又收了回来。
他的眼神不再像初始那么平静,眼底逐渐翻涌出波澜。
愈是深入的了解,愈是心疼这个纯粹的姑娘。
不过,他依旧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被赶出来的这些年,我每个月都会向‘那边’要生活费。”
说到这,依萍苦笑了一下,她想到这么多年手心向上的屈辱和那顿鞭子。
“为了这点生活费,我要忍受雪姨的尖酸刻薄,忍受爸爸的无理苛责。”
“‘那边’几乎所有人都不欢迎我,每次我去都是横眉冷对,千夫所指。”
“当然,如萍一首对我没有恶意。可是,她总是无意之中说一些令我痛心的话,我讨厌她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也无法喜欢她。”
“所以,有一段日子,我平等地恨他们每一个人。”
“我写过一本日记,里面写着,我要笑着看他们每一个人哭。”
想到那段压抑、穷困、无望、屈辱的日子,依萍突然情难自抑。
泪滴猛然冒了出来,她想抬手抹去,没等手到眼角,泪滴早知道主人的意识,首接掉落下去,让依萍手上的动作显得有些多余。
展昀真的心疼了。
他想一把拉过坐在对面的那个脆弱的小人,把她融到自己怀中,给她温暖。
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自己怀中悸动,才能从冷冰冰的过往中解脱片刻。
“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在挨了爸爸的一顿鞭子后,决定‘独立’。?*6/#~1%看=)?书aD+网=|| #}更\新-^最?·快-(?”
“我去了大上海,成为一名歌女。”
“现在想想,在那种穷途末路的时候我几乎顾忌不了什么名誉和未来,只想抓住眼前的机会。这样,我和我妈才不会被饿死。”
“说起来可笑,如萍可以用二十块买手链,我家里却连一粒米都没有。”
“在大上海,我遇到了书桓。”
“那是我跟他第二次见面,第一见面是我挨鞭子的那个晚上。”
“我不懂周旋、不懂应酬,得罪了客人,差点连秦五爷都得罪了。”
“每当我闯祸的时候,都是书桓给我解围。”
“本来我没下定决心和他在一起,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知道了他是如萍的‘男朋友’。为了报复陆家,我决定和书桓在一起。”
展昀微微倾身,手肘支在桌上,十指交叠抵着下巴,目光倾注在她翕动的唇间。
心不在焉地问:
“就只是为了报复?”
他在听故事,也在看美人。
她的嘴唇很软,他想。
人也香香的,暗香浮动说的是这种香吗?
依萍在缅怀过往,根本不知道展昀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摇摇头,继续说:
“我很生气,认为书桓太过滥情。我去问他,可他否认了,他说他和如萍没有关系。”
“我当时确实动了心,所以即使他不是如萍的‘男朋友’,我也选择跟他在一起。”
“但我在日记里却记录了一些言不由衷的话。我把所有仇恨都写在日记中,包括我‘抢男朋友’的目的。”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