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一物的道理了。
“如果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悲伤,我就解答你的问题。”
依萍不想跟他拉扯,自己迎着春风向前走。
“哎,你这人怎么不能开玩笑?我现在就把我的身家性命都交代给你好不好?”
听他说的这么严重,依萍很难忍住不笑:
“你千万不要给我你的身家性命,我担不起。”
“我家是做生意的,我从天津过来,是在英租界和法租界这边租用港口。”
依萍是知道的,如今的中国连航运都不自由。
“做什么生意呢?”
“也没什么,只是一些服装、首饰、生活用品。”
依萍审视着他,展昀身上带着神秘的贵气。
“我猜测你身家不凡,你说的这些可能是真的,但你没说的会更多。”
展昀一愣,他没想到他的声东击西在这个女孩面前居然没起作用。
“好了,不管你是做什么的,都与我无关。不过,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家住址的吗?”
展昀这时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的这个方法在他们那个圈子很常见,但面对依萍坦荡的目光,他却觉得自己不够坦荡。
“我问了秦五爷。”
依萍脸色微变,看来这个人跟秦五爷关系很深,否则秦五爷不会轻易把自己的消息告诉对方。
“秦五爷并不知道我的具体住址。”依萍继续逼问。
展昀败了,他失笑道:
“本来还想给自己留点自尊,现在看来——算了吧。”
“秦五爷确实不知道你的具体住址,是我一个巷子一个巷子摸过来的。”
说到这,他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眼神也有些飘忽。
依萍有些动容,在她这样狼狈的时候,在她失掉了所有自尊的时候,还有一个人这样坚持的找她。
她不期盼这种行为,不过展昀确实满足了她女性的自尊,更找回了一些她作为陆依萍的自信。
“自尊?我曾经把自尊当做生命一样的东西。我认为人格是至高无上的,不过——”
“它们全都被打败了。”
展昀还是那样,有一段距离的看着依萍。
她的眉间轻轻蹙起,绕着化不开的愁雾。
“自尊确实很重要,不过把它和生命相比,那还要看具体情况。不能同一而论。”
依萍向后拢住不安分的发丝,有几根总是跳动到前面。
“看来你是个实用主义者。”
“有什么不好吗?”展昀反问。
依萍摇摇头:“没什么不好。但是,跟完美主义者比起来,你应该更容易接受人性的丑恶。”
展昀又问:“你是完美主义者?看起来不像。”
依萍又摇摇头:“我当然不是完美主义者,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才是。”
她想起那个让她化解仇恨,要给他开刀摘去毒瘤的医生。
那个期待让所有恩怨化解的策划者。
“我猜这个完美主义者对你很重要。”
依萍心头猛的一跳,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没什么重要的,我们不应该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感情。”
展昀大概知道了,为什么依萍总是充满哀愁,她可能是被人所伤。至于始作俑者,应该是她口中那个完美主义者。
他不知道对方眼中的完美主义是什么样子,在他眼里,依萍己经足够完美。
“你知道螃蟹吗?”
他的话题转的太快,让依萍有些惶然。
“螃蟹会定期蜕壳,不论之前这个外壳带给它的是荣耀或是伤痕,到期之后,它都会把这层外壳去掉。”
“你觉不觉得我们人类就缺少这样的决断?”
“我们总是在后悔昨天的自己,而不愿意珍惜当下。”
展昀的眼光坚定而锐利,不同于他平时的懒散,这让依萍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特别是他说的那些话,虽然不够华丽,却足够实用。
是了,自己刚刚说他是一个实用主义者。
“你觉得我是不愿意蜕壳的螃蟹?”
展昀急忙摆手,他可不愿意把一位如此美丽的小姐按到螃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