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林中,王顺确实隐约听到了阿骨啜怒吼中提及什么“冒牌货”,可那时的惊魂未定让他没能细想。,白`马~书-院¢ /耕¨薪¨醉\筷-
直到此刻,两个一模一样的崔凛活生生立在眼前,那份超乎常理的冲击,瞬间击溃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聒噪!”
帐内真正的崔凛,眉峰一凛,眼中迸射出冰冷的嫌恶。
他甚至懒得多看地上的王顺一眼,仿佛那只是个碍眼的垃圾。
赵毅面沉如水,大手一挥:“来人,端水来!”
一名亲兵迅速捧着一盆清水入帐。
钟懿却仿佛没事人一般,对着帐内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崔凛,露出一抹卸下伪装后的轻松笑意。
他走到水盆前,挽起袖子,捧起清水便往脸上泼去。
冰凉的清水冲刷之下,那层用以模仿崔凛刚毅轮廓的胭脂水粉,连同那股子嚣张跋扈的气焰,一并被洗去。
水珠顺着一个截然不同的面颊滑落,露出的,是一张清秀、年轻,甚至还带着几分书生气的脸庞。
王顺的瞳孔骤缩!
是……是他!是制造出开山裂石雷’的钟鼎!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脑中炸开,让他比刚才见到两个崔凛时更加骇然!
一个弱不禁风的文官,竟敢冒充当朝将军,直面北狄王子,还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这怎么可能!
钟懿用布巾擦干脸,随手将湿布丢在一旁。-暁.税¨宅~ \首`发-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瘫软如泥的王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温和却又令人不寒而栗的浅笑。
“王顺,今日能给阿骨啜那蛮子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还得多谢你引路啊。”
这声音温润,不带丝毫杀气,却让王顺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
他一个激灵,手脚并用地磕头,声音抖得不成调。
“不……不敢!为……为将军们效力,是……是小的应该做的!应该的!”
“哼,妇人之仁!”
崔凛冷冽的声音插了进来,他斜睨着钟懿,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这种两面三刀的叛徒,留着过年吗?直接拖出去砍了,一了百了。”
王顺的心瞬间沉入谷底,面如死灰。
然而,他惊恐地发现,面对崔凛这般毫不客气的斥责,钟鼎并没有反唇相讥,反而是无奈地摊了摊手。
这两人……王顺的脑子飞速转动,口头上针锋相对,但看这神态,哪有半分敌意?
他们的关系,好得很!
“崔将军说笑了。·晓`说-C¨M+S? ,免~废/越`独?”钟懿轻笑一声,替他解了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王顺已经迷途知返,总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王顺闻言,如蒙大赦,立刻像捣蒜般连连磕头,涕泪横流地辩解。
“钟……钟大人明鉴!小的……小的是以为崔将军您……您要投敌,小的一家老小都在青州,为了活命,这才……这才鬼迷心窍啊!小的对大渊朝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只要给小的一个机会,小的愿戴罪立功,万死不辞!”
“哦?”钟懿的笑意深了几分,那双清亮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人心,“既然如此,那你便交代一下,平日里,你是如何与阿骨啜的人传递消息的?”
王顺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血色褪尽,整个人僵住了。
崔凛见状,向前一步,他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冷笑、
“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你是想先尝尝我军中的刑具,再开口了?”
钟懿没有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眼神也随之冰冷下来。
那无声的压迫感,比崔凛露骨的威胁更让王顺胆寒!
“我说!我说!”
王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竹筒倒豆子般和盘托出、
“小的……小的也没资格直接联系上那位……那位大人。每次有消息,都是写在纸条上,放到城南那棵老槐树的第三个树洞里。”
“之后会发生什么,小的就不知道了。若是有回信,也会出现在那里。”
崔凛与钟懿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很好。”钟懿点了点头,重新恢复了那份智珠在握的从容。他看向王顺,“现在,你再写一封信,就说今夜交易出了岔子,‘崔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