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领交换着眼神,心中各有计较,却也识趣地不再多言。′兰?兰_闻.血. ?埂/薪?最-全.
便在此时,一名身形微胖,蓄着一部八字胡的将领悄然凑到崔凛身边,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谄媚。
“崔将军,下官瞧着,这钟大人,年纪轻轻,怎会有如此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霹雳弹也就罢了,这‘开山裂石雷’听着便骇人。依下官看,他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此人乃是右营都司王顺,平日里最是趋炎附势。
他眼珠一转,又向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
“说不定啊,那指点之人的来头,与崔家……有些过节。所以这钟大人,才处处与将军您作对,想要压您一头!”
崔凛闻言,眉毛几不可察地一挑,随即目光骤然变得冰寒刺骨,他缓缓转过头,盯着王顺,那眼神看得王顺心里直发毛。
“王都司所言……不无道理。”崔凛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区区一个没落家族出身,骤然高升,确有蹊跷。此事,本将会好生查探!”
王顺心中暗喜,面上却是一副“我为将军着想”的忠恳模样。
王顺见崔凛似乎“听”进去了,脸上笑容更盛,又添油加醋。
“那是自然,将军明察秋毫!下官还听说,此番事了,钟大人回京之后,怕是……怕是封赏不远了。`r¨c!y·x`s\.?c/o?m?他如今已是户部侍郎,再立此奇功,啧啧,说不得便要封爵拜将了!”
“哼!”崔凛一甩袖,怒气勃发,声调也扬高了几分,引得附近几名将领纷纷侧目,“区区黄口小儿,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若非他运气好,这泼天功劳,岂能轮得到他一个文官沾染!”
王顺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怨毒与快意,随即连连点头,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将军所言极是!若非当初您奉命与北狄大军周旋,错失了坐镇大营的良机,这霹雳弹、这开山裂石雷的功劳,哪里还有他钟鼎的份儿!皆应是崔将军您的囊中之物!”
这话听着是在为崔凛抱不平,实则暗藏机锋。
崔凛脸色铁青,重重颔首,旋即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瞥了王顺一眼。
“说起来,先前北狄突袭,王都司与几位将军奉命支援不及,反倒退守后方‘保存实力’一事,本将寻思着,得找个机会,与监军大人好生说道说道。”
王顺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哪里听不出崔凛话中的敲打之意!
那日他们几部见势不妙,确实存了避战保兵的心思,若是被监军知晓,少不得一个临阵退缩的罪名!
这崔凛,果然心狠手辣,翻脸不认人!
刚才还同仇敌忾,转眼便要拿我等开刀!
王顺忙不迭地躬身作揖,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齐.盛.暁*说+蛧_ ,追/罪_鑫/璋/劫~
“崔将军息怒,崔将军息怒!此事……此事说来话长,我等也是无心之失,绝不敢因小失大,连累了将军您啊!还请将军高抬贵手,容我等日后慢慢向您分说!”
“嗯。”崔凛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面沉如水,让人看不出喜怒。
王顺暗自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再多言,只在心中将钟懿又咒骂了千百遍。
说话间,一行人已来到校场一侧特意清理出来的空旷地带。
此处早已堆放了数块大小不一的巨石,皆是青州左近山中常见的青冈岩,坚硬无比。
钟懿指挥着几名亲兵,将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铁疙瘩,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一块最大的青石之上,又从铁疙瘩上引出一条长长的引线。
众人皆屏息凝神,伸长了脖子观望。
崔凛见状,重重咳嗽了两声,打破了寂静,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
“钟大人,这些石块,莫不是事先做了手脚,看着唬人,实则一触即溃吧?”
崔凛锐利的目光扫向王顺。
“王都司,你素来眼明心细,便由你上前查验一番,看看这些石块,是真是假!”
王顺正有此意,闻言精神一振,忙应声道:“末将遵命!”
他大步上前,绕着那几块巨石仔细敲打、抚摸,甚至用随身佩刀的刀柄狠力砸了几下,发出“梆梆”的闷响。
片刻之后,王顺直起身,对着崔凛朗声道:“回禀将军,这些石块,皆是货真价实的青冈岩,坚硬无比,绝无半点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