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承恩侯都明白,但赖以生存的命脉被掐,让他如何接受?
他知纪长卿厉害,本想和他做亲家,奈何纪长卿看不上仪萱,仪萱设计戚氏又失败,愣是把纪长卿给得罪了。?s-o·s^o¢x!s!w*.*c·o+m+“事已至此,该当如何?”他问太皇太后。“如今朝政都把持在摄政王手里,大权在握久了,等陛下长大,他舍得还权?怕是到时……”他没说完,但太皇太后知他要说什么。“若是仪菀出事后,你们第一时间上门找戚氏赔礼道歉,给足补偿,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她缓声道。“可你们什么也没做。”承安侯:“……”“仪菀都把责任揽了过去,我们若是上门赔礼,他岂不是当我们心虚?”太皇太后:“……”“你们不道歉,他就真信了仪菀的话,以为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做的?”做人怎能天真至此!承安侯:“……”他先前只想甩开嫌疑,确实没想过要道歉。不过,以纪长卿睚眦必报的性子,他不觉得道歉能改变什么。当初平王世子设计戚氏和冯氏,平王府补偿了纪府一个温泉庄子,纪长卿不照样弹劾他们?“娘娘,摄政王这人,和我们勋贵不是一条路上的,不管我们有错没错,他都会想办法削弱我们,给自己铺路。”太皇太后沉默了片刻,道:“吃一堑,长一智,你叮嘱府里人,谨慎行事,少惹是生非罢。”承安侯:“……”“您不管骆家人,也不管新帝了吗?他可是您亲孙子啊。”太皇太后道:“能帮的我都帮了,其他的我想帮也帮不了,听天命吧。”她都半只脚入土的人,子孙后代荣也好,衰也好,都见不着了。就懒得操这份心了。承安侯一无所获地回了侯府,管家报上一个坏消息:“五少爷在酒楼醉酒,失手打伤一个堂倌,被带去衙门了。”承安侯:“……”他摆了摆手:“这点小事,你打点便是。”管家一脸为难:“那堂倌一只眼睛被打坏了,他不肯私了,要衙门秉公处理,衙门这边不肯收我们银子……”承恩侯只好自己去找京兆府尹。京兆府尹也很为难:“侯爷,这事若是发生在去年,下官定想方设法帮令公子调解,可王爷是什么人您也知道,他眼里容不得沙子,下官实在没辙。不如您找王爷求个情?”找纪长卿求情?纪长卿指不定给他儿子多判两年。-4·0¨0!t+x_t?.*c~o¢m,承恩侯再次失望而归。他的生母左姨娘找上承恩侯,哭哭啼啼地求道:“侯爷,您救救权儿,他哪待得了大牢,您跟太皇太后求个恩典,赦免了他吧。”承恩侯:“……”太皇太后自个都泥菩萨过河,怎么保得住旁人?他哄了几句,左姨娘听不进去,一味要他救子,他烦不胜烦,索性让人将她带回院,禁了她的足。翌日,骆五被判杖一百,徒两年。判决一出,世子骆容楷对承恩侯道:“爹,太皇太后娘娘还在,纪长卿就敢绝了我们的命脉,一点脸面都不给我们侯府,我们若不尽快行动,怕是迟早要被夺爵抄家流放。”承恩侯蹙眉道:“时机还不成熟。”“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骆容楷道,“他根基未稳,不好大开杀戒,等他站稳脚跟,就没我们活路了。”承恩侯犹豫了一会,叹了口气:“那便着手准备吧。”骆容楷立刻安排下去。深夜,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走进外城区一个小酒肆,拍了五个铜板在柜台上。掌柜收起铜板,从一旁的酒桶里盛出一碗酒,递给男子。男子端着酒,走到光线最暗的角落坐下,小口小口地抿着酒。“怎么光喝酒,不吃菜?”一个看着像是大户人家小厮的青年男子放下一个托盘,坐到他对面。托盘里有一壶酒,两个酒杯,四碟下酒菜:油炸花生米、凉拌猪头肉、炸小鱼、拍黄瓜。中年男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被兵器司罢官之前,他吃酒最爱点的,就是这四样小菜。可惜……养伤把银子都花光了,又没有进账,囊中羞涩,哪里还吃得起下酒菜。他冷冷道:“没胃口。”青年男子笑道:“那倒是可惜了,我特意点了马大哥爱吃的几样,想和马大哥喝两杯来着。”马三火吃了一惊,抬头认真打量男子,“你是何人?”他一点印象都没有。青年男子道:“马大哥贵人事忙,自是记不得我,我们以前在酒肆遇见过几次,我还给你敬过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