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今甜朝着他挤了挤眼睛,一脸讨好的表情。
关临欲哭无泪,“不行,纪总特地吩咐了让你回家的。”
周今甜这个人倔起来,一般人还真的劝不了她,段青梧都会时常吐槽她是不是叛逆期还没过,不让她干的事情她偏偏要大干特干,谁的软也不肯服。
她吸了吸鼻子,“我就和他说几句话,保证不耽误什么的。”
关临算是认栽了,“那你先跟我进来吧。”
纪铮听到开门的声音,漫不经心的掀了掀眼皮:“太太回去了么?”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周今甜出声,一见到他就委屈的不行,胸腔里仿佛有一股气在横冲直撞着,弄得哪哪儿都不舒服。
纪铮皱了皱眉,睨了小姑娘身后的关临一眼,淡淡道:“办事不力,今年的奖金全扣了。”
周今甜拍了拍无辜躺枪的关临,安慰道:“没事的关助理,我会补给你的。”
关临离开了,给两个人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丝丝浮云在淡蓝色的天空之中漂浮着,诺大的太阳还是抵挡不住滚滚而来的寒流,天越来越冷,不知道b市今年的第一场雪会在什么时候降落。
周今甜展齿一笑,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纪铮,有什么事儿我们可以慢慢说,你能不能不要搞冷暴力那套?”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纪铮声音清冷,再没有任何的情感。
周今甜勾起耳朵边的碎发,放下一切自己短暂介怀过的东西,有些强颜欢笑:“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父亲的事情而自责,那不怪你,父债从来不应该子偿。”
纪铮涩然,直勾勾的看着她说道:“那父债应不应该女偿?”
他做不到在此刻对周今甜心软,如今心软一分,那么日后就可能会对周今甜的安全隐患增添一分危险。
他甚至不能赌她百分之一的安危。
再者,无论如何说道理,纪老爷子犯下的那些错,他是没有办法撇清关系的,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世事就是这般无奈。
“你是什么意思?”周今甜神色满满黯淡了下来。
纪铮冷笑了一声,“你父亲对我母亲做过的那些事情,你不是心里都知道了么,装什么傻?”
周今甜愣住了,没想到纪铮会拿这茬说事,她已经算是非常冷静了:“你不能只听你爸爸的片面之词吧,事情的真相不可能是那样的。”
“那是怎样?”纪铮唇角勾着笑,眼神很冷:“你们周家的人都喜欢狡辩?”
周今甜安静了几秒,再次抬头的时候,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了,她声音很小:“纪铮,你别太过分了。”
到底还是受不了小姑娘委屈,纪铮感觉身体里某处像是抽了一下的疼着,他声音很哑:“周今甜,我们先分开好不好?”
“分开?”周今甜摇着头,偷偷地抹着眼泪:“不要,我不要和你分开。”
“乖,你听话。”
周今甜哽咽着,“不要,我不要听话。”
纪铮无奈了,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我们不合适,只有分开才是对我们两个最大的成全。”
周今甜声音带着很浓烈的哭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什么合不合适,我要走了,你别再说了。”
窗外暴雨倾盆,狂风如号笛一般在嘶鸣着,周今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亚泽的,右下腹的疼痛感让她清醒到麻痹。
她不断的在心里数着数,赌那个男人会心疼她,会追出来和她一起回家。
每一秒都是痛不欲生的折磨,周今甜感受着雨滴砸落在皮肤上的刺痛感,身体终于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纪铮喉结上下滑动着,克制住了无数个想把她拥抱进怀里的冲动。
周今甜扑闪的睫毛上满是水珠,她自己都分不清是雨滴还是自己的泪水了。
有路人注意到了倒下雨里的她,大声呼叫着:“快叫救护车啊,这里有人晕倒了!”
周今甜意识逐渐模糊,在眼睛完全阖上之前还是没有等到自己想等的人。
纪铮眼眸猩红,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凝了一样。他看着有人为她撑着伞,叫了救护车,到底还是狠了心没有下楼。
天阴沉沉的,雨点连在一起犹如编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不透气的网,万物生灵都被困在其中。
一片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