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洵舟道:“我到霍山大营之后就查过这件事,上上下下的人都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什可疑的点,霍山大营虽然防守严密,但是也不排除是有人故意下毒,可军医看症状又说不像是中毒,只是这个病症的具体起因军医也还在调查中。”
钟苑蹙眉:“就像时疫,一般都发生在灾年或是战后,死的人太多,实体堆积成山,若不及时处理尸体就会大范围的爆发时疫,但是这大营却不一样,突然就开始成批成批的死人,只有可能是被传染的。”
雍洵舟嗓音沙哑:“殿下的意思是军营内有细作。”
“有没有细作这是你需要查的事,不过我相信你的能力,若是细作出在军营你查了这么多天不可能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他默然片刻道:“都是我的疏忽。”
钟苑微微摇头:“跟你关系不大,若真是有人故意加害你也防不胜防,只要是人就总有大意的时候。”
这条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前方视野顿时开阔不少,到大营约摸还有几十里路,钟苑松开缰绳:“前方的路就好走了,我们还是一人一匹马吧,这样赶路也快。”
雍洵舟鼻子里“恩”了声,又道:“臣得罪了。”
钟苑还没弄清楚他的这句得罪了是什么意思,就被雍洵舟掐着腰挪到了自己的马上。
她曾见识过他用长枪一枪贯穿三人,就像串糖葫芦似的直接将人甩了出去。
如此强悍的臂力,给人安全感的同时却也让人忍不住畏惧。
钟苑稳稳坐在马上,勒紧缰绳先一步冲了出去。
两人在黑夜中奔袭,直到天色蒙蒙亮才赶到霍山大营,
到了大营门口,周天递来两个干净的帕子,雍洵舟接过,递给钟苑一个:“先蒙上口鼻吧。”
钟苑蒙住口鼻,跟随雍洵舟的脚步进了大营。
大营内的士兵都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死亡的阴霾,靠近营门的地方生着一堆高高的篝火,有士兵抬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往火里扔,尸体燃烧发出难闻的气味儿,钟苑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怪病肆虐多日,且发病前没有任何预兆,谁也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这种未知的恐惧吞噬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钟苑问雍洵舟:“那些生病的士兵在什么地方?”
雍洵舟道:“我命人腾出了几个帐篷,这些人现在全都安置在一起。”
钟苑点头:“你做的很对,这些生病的人就得要跟没生病的隔离开,先带我去看看吧。”
雍洵舟脚下踌躇:“殿下……”
钟苑转头看着他,目光坚定:“我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冒这个险。”
雍洵舟忽然很后悔,或许自己就不该去找她。
但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钟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完全不觉得害怕,那表情仿佛不治好这个怪病就誓不罢休似的。
“那一会儿……”
他话还没说完,钟苑就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一切听你的。”
雍洵舟见她还记得他们的约法三章,这才放下了心。
安置生病士兵的营长已经人满为患,周天带人在旁边又支了几个帐篷。
钟苑进去的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难闻的气味儿,接着耳边传来阵阵哀嚎。
军医穿梭在一个个哀嚎的人中间,手忙脚乱的急出了一脑门子汗,他无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跪坐在地上,懊恼的一下一下捶着自己的脑袋。
周天赶紧上前制止:“这是干什么?你就算是要自责现在也不是时候啊,将军跟殿下都在这儿呢,还不快起来!”
军医抬头看向门口,立马站了起来上前请罪:“将军,殿下我……”
钟苑的目光扫了一圈,眼睛弯起来:“你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
军医怔怔的,正预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钟苑精致走到了其中一位士兵面前问他:“这个人是何时开始发病的?”
军医离开跟上去回道:“昨天晚上。”
“发病时都有什么症状?”
“先是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