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密闭的电梯厢内,气温不断攀升。
有一面壁是可以折射的镜子,在炽白的灯光下,江可瑜站在前面,脸颊一片绯红,连到了耳后根。
她茫然地像是个一动也不会动的化石,心神荡漾着,飞到空中以后,难以落地。
-- --所以,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向她表白了?
江可瑜眨着眼睛,视线似乎在渐渐模糊着。
从前他说的那些话,不过都是氛围、环境使然,什么“接受”“栽倒”,包括在月光下唱的那首歌等等。
没有一次,是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了“喜欢”。
又赤又裸。
江可瑜感觉自己的脑袋正像个过期许久的炮竹似的,“噼里啪啦”地炸开来。
蓦地,站在她身前的男人弯下腰,又在她的唇角上轻轻咬了一下,神色戏谑,就连眼眸中都带着一股玩味,“被我刚才说的话吓到了?”
霍砚臻用笑来掩饰。
其实他也对自己的脱口而出,而感到惊讶。
见面前的小姑娘还是一脸懵的状态,他握着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缓缓举起到半空中,然后贴到了他自己的左胸膛上。
江可瑜下意识地蜷缩起了自己的指尖。
但她摸到的心跳,无处可藏。
一下接着一下,铿锵有力。
“是真的吧?”霍砚臻紧抿着的嘴唇溢出淡淡笑意,他眸光微抬,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的心跳,不会对你说谎。”
一瞬间,江可瑜抽离了自己的手。
她像是摸到了什么通红的烙铁,滚烫滚烫。
霍砚臻无奈地叹了一声短气,他的一只手轻轻放到了江可瑜的后颈上,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语气像在乞求。
却又满是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就喜欢我一下,也不行么?”
见江可瑜不回答。
他还一再放低着自己的标准,“一点点?”
“或者,就现在这么一小会儿,好不好?”
总得试试。
直到面前的小姑娘彻底把脑袋都埋下去,再不与他对视之时,霍砚臻才松开了手,本意上,他也不想逼急她什么的。
不过,没能等到一个答案,还真的挺心酸。
这可是他人生第一次,说出这种卑微的话。
电梯即将抵达一楼,似乎有嘈杂的人声传了进来。
就在门要打开的那一刻,江可瑜平静地抬起了脸,语速缓慢,慢到不得不清晰:“我之后和段成阁有一场床戏要拍。”
“这样你也能接受吗?”
毕竟,喜欢又不只是简简单单地喜欢一个人而已。
要能够接受那个人的所有,职业、家庭、以及所有性格的恶劣之处。
霍砚臻没回话。
果然,下一秒,电梯门开了,许许多多的人鱼贯而入,一下子就抢夺了这厢内的所有稀薄氧气,令他呼吸急促。
医生下午来给江可瑜做了个精密细致的检查,摘下听诊器时,面色略微有些唏嘘,他直言道:“江小姐,你受伤的指甲是肯定会长好的,这点不用担心。”
“身体方面也没什么大碍了,可能还是会觉得有点虚弱,都是正常现象,慢慢就能养好。”
闻言,江可瑜立马从病床上起身,“医生,那我现在就直接出院啦?”
她不乐意继续待在这妇幼单人间里了。
一来有点挤兑小市小县的医疗资源,二来光是她住的这么两天,村上对于她的谣言,肯定早已经满天飞了。
什么未婚先孕,悄悄生了孩子。
如果看到她出院,怀里没有抱一个小婴儿,估计还会传她心狠手辣,把自己的亲骨血给卖了,或者弄没了。
如若传到剧组里,总归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医生似乎欲言又止,半晌以后,才点了点头同意,“好,你办理出院吧,平常多注意休息,先把心态调整好。”
站在一旁仔细听着的霍砚臻,先说了声“谢谢”。
他目送医生走出病房外,眼神难明。
小护士从后面追上,见医生身旁没有患者,也没有家属时,忍不住出声问道:“刚才妇幼间的那个病人,脑科诊断书上,不是写了GABA、GIU相对功率升高吗?”
“她脑内的……”
医生抿了抿唇,呵斥道:“好了,别说了,也有可能是误诊,又不是得了什么癌症,患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