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碰到天花板的红苹果“哗”地直掉下来。
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江可瑜的脑袋上。
她“啊”地大叫了一声,用手摸着自己被砸疼的地方,眼眶内都打转起了生理性泪水。
听到动静声,霍砚臻拿着手中刚拆出来的一次性黑色塑料勺子转过身,看着那颗红苹果从病床上滚落到了地上。
再加上这小姑娘愤愤不平地眼神时。
他当即笑出了声,走过去安慰道:“不是,你今年几岁了?”
“抛个苹果还能砸到自己,然后眼泪出来啊?”
倒是不用担心她会不会傻了。
因为,本来就是傻的。
江可瑜听着这话,莫名拱火。
不过眼下并不是聊这种其他话题的时机,她稍微坐得端正了一些,原本翘起来的睫毛也贴上了皮肤,轻轻眨动着:“我们聊聊。”
“我有一件事情需要问你。”
霍砚臻“嗯”了一声,没有拒绝。
他顺势端起打包回来的番茄牛肉粥,舀起一勺,满满都是细碎的牛肉粒,勺子伸到了江可瑜的嘴边,“先吃点再聊。”
江可瑜下意识地张开了嘴,番茄粥酸酸甜甜的,特别开胃,也不会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突然吃到东西而恶心。
“好吃?”霍砚臻笑着问道,又是一勺。
他还轻轻地吹了吹。
这边附近的粥铺里其实没有这款粥。
看着后厨干净,食材新鲜,他就给老板付了钱后,自己亲自下厨熬出来的。
还好这小姑娘看着还算喜欢。
江可瑜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一小碗粥就见了底,她也吃饱了,男人举起的勺子再递来她嘴边时,她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虽然吃饱喝足以后,聊这种事情,显得她真的挺没良心。
霍砚臻把碗里剩下的一点粥给解决了。
他一边收拾垃圾,一边低声回应,“嗯,你说吧。”
“为什么要给我父亲五十万?”
江可瑜说得很直接,一点儿也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
包括她的眼神都是如此,直勾勾地看向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你也没有和我提前商量过,就自作主张了。”
霍砚臻眼中快速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愫。
或许早就有猜到她会说这件事情,所以倒也没显得太过惊讶,他敛着眸子,淡淡回答道:“是想和你商量的,但那个时候你还没醒过来。”
“给你父亲五十万,是他要求的,也向我允诺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我认为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江可瑜咬了咬嘴唇,有股血腥味。
眼前的男人缓缓抬起眼,还在说着:“更何况,现在给他五十万,就是在害死他。”
-- --让他为那些错误的决定而付出代价。
江可瑜沉默良久。
正当霍砚臻伸手,想要碰上她的肩膀时,她扭开,眉头拧紧地质问道:“凭什么?”
“你凭什么要这么做?”
霍砚臻的手腾在了半空中,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他都没有收回。
理由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
他觉得五十万划算,他就给了。
至于凭什么-- --她是觉得她父亲不能平白无故拿到这笔钱,还是觉得,他没资格来管她的事情?
无论是哪种,继续说下去肯定又会吵起来。
霍砚臻喉结滚动,率先移开自己的视线,那病床上小姑娘透亮的瞳孔,令他感觉不适。
他哑着嗓子说道:“我先出去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再休息会儿。”
“等下午医生过来给你做个检查。”
话音落下,霍砚臻就转身走了。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他和江可瑜性格挺不合的,小事情上,他能包容,她也会装乖,随便糊弄一下,也就过去了。
但一旦触碰到双方的原则性问题,谁也不会服输,谁也不会先低头。
都挺傲的,她甚至更傲。
比如随便请她吃顿几千块钱的饭,隔天她就会掏出自己所有存到的钱,给他买瓶昂贵的红酒,以此作为一种“等价交换”。
长廊忽然变得空荡荡,这一层妇幼间,连婴儿的啼哭声也听不见了,只剩下满墙壁的白色,贫瘠刺眼。
霍砚臻拖着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