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
年岁已久的水龙头因为生了锈而拧不紧,一滴水砸落在池子内,慢动作溅成伞状。
江可瑜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的亲生父亲还在不断地靠近着她,双手隐秘地背在身后,仿佛藏着的东西是一把砍刀似的。
随时都会拿出来,对着她的头顶重重地来上一刀。
“啊!”
在江海荣的手伸出来之际,江可瑜尖叫了一声,然后被吓得习惯性地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她朝着墙壁的位置看去。
整个人身体都在发冷、发抖了。
过了三四秒钟,身体没有传来任何的疼痛感,像是麻木。
“昭昭,你看这个……”
随着江海荣枯糙的声音响起,江可瑜慢慢放下了自己的手臂,但戒备心仍在,她缓缓转过头,看向了那双灰色蜕皮的手。
-- --是一只稍微有些厚的白色信封,上面被踩了半个脏兮兮的脚印。
她皱起了眉头,反问道:“这个是什么东西?”
莫名其妙的。
江海荣并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举得更高了一些,示意她自己拿去亲眼看。
带着一颗半信半疑的心,江可瑜接过了信封,然后从里面倒出一沓照片,都是她在剧组里的画面,角度很广阔,不像是偷拍。
但也绝对不是有人在告知她的前提下,光明正大的拍。
这剧组实在是人杂,她甚至都没几个工作人员算是认识的,一时之间,不管是怎么看这些照片的角度,都想不起来当时举起手机拍摄的那个位置上的人,会有谁。
又会是谁故意这么干。
“还有,下面还有个东西……”江海荣小心提醒道。
江可瑜翻了过来,是张纸。
越往下看,她的神情就愈发凝重,不仅眉头紧锁着,就连嘴唇上都快咬出自己的牙齿印子来了,她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把在她身边的霍砚臻调查得如此详细。
最主要的是,这份资料,交到了她父亲的手里,原本她父亲应该对一切都一无所知的,这样才算是对谁都好。
“你想知道吗?”江海荣脸上终于多出了几分笑意,因为长期抽香烟而发黄发黑的牙齿也露了出来,他气定神闲地说道:“你如果今天晚上肯回来吃晚饭。”
“我就告诉你那个人是谁,怎么样?”
江可瑜不想被牵制住。
她也明白,一旦谈判的另外一方知道她所在意的方面时,就一定会像一只长时间未进食的疯狗见了荤腥那样,死死咬住不放。
事实上,因为她也是这种人,所以最为了解。
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完全无视,因为这是有关于霍砚臻的事情。
被她而“拖累”。
倘若江海荣这一趟真的抱有着什么不单纯的目的,在她这儿得不到好处,是一定会亲自去找那个男人的麻烦的。
江可瑜细细思索着,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外面就传来了工作人员寻找她的声音,“江老师,你还在卫生间里面吗?”
“导演说要开始拍下一场戏了,正在催您快点回去呢。”
像是阴暗槽沟里的耗子似的,身穿破旧夹克衫的江海荣在另外一个人走进卫生间内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可瑜也立刻回过了神。
她死死抠紧着自己的指甲,大脑沉重,心烦意乱。
大概连马上的那些戏都要拍不好了……
见她脸色惨白,没什么血气的模样,小工作人员还挺担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问道:“江老师,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啊?”
“我没事。”江可瑜朝着她牵强地笑了笑。
她在与这个工作人员一起走回片场时,突然停顿住脚步,压低着嗓音问道:“对了,请问你最近有没有在片场,看见过我的经纪人?”
“她的名字是叫做洛茵,短头发,总是会画黑色的全包眼线,还有……”
话音未落,工作人员就想起来了,她双手一拍,诚实地回答道:“江老师,我认得您的经纪人长什么样子……大概是今天早上的时候吧?我好像有在村子口看见她一眼。”
“她急匆匆的,也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
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一概不知了。
江可瑜“嗯”了一声,睫毛微颤。
她尽量逼着自己全身心投入进演戏的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