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客厅，落地窗外，夜色与星星的光影相互交织，浸染着半弯的月亮。

江可瑜看着自己空了的手掌心，哭泣声终于止住，然而心底泛起的酸涩感，却是无论如何都压不住的。

她低下头，小声地说道：“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一直这么执着进娱乐圈的理由吗？”

因为没被问过，好像她也就一直没说。

头顶上方透射下来的阴影顿住。

霍砚臻无声地等着下文。

“就是因为我很反叛。”江可瑜猛地抬头说道，红了的眼睛用力眨了好几下，才勉强能够看清楚东西，“你的母亲一定是最讨厌娱乐圈的人。”

或许是因为从骨子里就看不起所谓的“戏子”。

又或者也因为霍安城霍梦醒这对兄妹的母亲曾经就是娱乐圈小明星，破坏了她自认为美满幸福的家庭。

江可瑜身躯轻轻颤抖了一下，盯着地板上的一处花纹，再也没有丝毫掩饰，“我想你也是知道的。”

-- --“我讨厌你的母亲。”

“你……”霍砚臻皱紧着眉头，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又被眼前的小姑娘给打断了，他的眸光愈发加深。

江可瑜唇角稍微多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其实还有一个理由。”

“我就想，你以后随时随地，不管在哪里都会看见我。就算你结婚了，你的世界里也到处都是我。”

她要火到这种程度。

她发誓。

霍砚臻目光闪了闪，他背对着一室黯淡的灯光，轮廓有些重影，半晌以后，才压低着嗓音问道：“为什么？”

江可瑜只是耸了耸肩膀。

她也说不上来什么理由。

但是刚才番话，算是坦白到掏心掏肺了。

如果这个男人还是要继续赶她离开，那么她也只能用“离开”这种方式，来向他表达她那些真挚的歉意。

蓦地，身旁沙发微微凹陷。

霍砚臻视线灼热，他轻哂了一声，原本手要抬起的，又没有抬起，只是颇为无奈地感叹了一句：“我才知道。”

“原来你还在叛逆期。”

闻言，江可瑜缓缓抬起脑袋，看向了旁边坐着的这个男人，她也不懂这话的意思。

更加猜不到霍砚臻想要干嘛。

四目相对时，屋外月色都晃了晃。

霍砚臻垂下了眼帘，想起了那天听到的话，他低声道：“以前就觉得画画对你来说很累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用你这么努力，活得开心些就行了。”

江可瑜整个人都一愣。

原本平静无波澜的内心，好像被人丢入了一颗石子，不倚不偏的正好落到最中心处，荡漾起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她朝着霍砚臻的方向而坐，眼睛也紧紧追随着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还有，不用怕会做错什么事情，有我兜底。”

霍砚臻说得认真，这副样子似乎也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为她，兜底。

那些连她父母都没有为她做到的事情。

江可瑜表面神色温和，内心却早已是一片汹涌澎湃了。

说实话，她压根儿就没期待过，有朝一日还能亲耳听到别人对她说出这种话。

她咽了咽口水，遵从内心最本能的想法，直接跪在了沙发上，而后身体向前倾住，一手拉着男人的衬衫领口。

主动亲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

但是这一刻，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总感觉周遭都会破碎成为幻影。

一开始，霍砚臻还没有反应过来。

说实话，他都不想承认，自己唯一“教过”的，吻技竟然会这么差。

慢慢，他便反客为主，手掌扣住了江可瑜的后脑勺，然后在一点一点加深的同时，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吻从炙热的强烈逐渐辗转到温柔的缠绵。

轻重不一的呼吸声交融在一起，都有些局促。

霍砚臻感觉到身下的女孩儿因为喘不过气而习惯性伸手推他的胸膛时，才松开了她的嘴唇，他往头旁边一偏，两人距离仍然近到像是紧密相贴。

“为什么突然亲我，嗯？”

江可瑜回答不上来，此刻很想起身离开了。

她说道：“我现在就回学校了。”

反正不久之前，她也被赶了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