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马身后出现的，是举着一把剑的花灵。

那剑刃刚刚从老马心脏拔出，还带着鲜血与热度。

是花灵，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李天。

李天呆住，望着花灵，一句话也说不出，眼泪却早已夺眶而出。

花灵动情道：“这是还你救我的那一命。”

李天又是感动又是惊诧，哽咽道：“你不一直是安禄山的人吗……你是从什么时候……”

花灵红了眼眶道：“从小到大，没人在乎过我的性命，你是第一个。从你把我自火海救出的那一刻，我就决定了，从此追随你的选择。你记住，我不准你死，因为你是那个改变了我的李天，是那个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依旧活了下来的李天。”

一行泪也终于从花灵的脸庞滑落。

这是她第一次流泪、第一次尝到眼泪的味道、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心在跳动。她终于感到，自己是像一个人那样活着，而不再是一个杀人机器。

花灵望着李天，破涕而笑道：“我说过，不准你离开我的视线。我说到做到，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的。”

李天看着花灵精致的脸庞、清澈的眼眸，内心早已百感交集。这个冷酷女子第一次的笑容与泪水，都献给了自己。

李天擦干泪道：“我答应你。从今往后，也不会让你从我的视线离开！”

可此时，李淳风却一把拾起掉落在老马尸体旁的金盒，欲夺门而逃。

薛坦眼疾手快，一声怒叱，用手肘撞中了李淳风胸口穴道，薛少秋紧跟而来，左手五指点住他头顶穴道，两人就这样一左一右，把李淳风逼入了一个角落。

李淳风紧紧护着怀中的金盒，向后退了几步，却已撞到墙上，再无处可逃。

李天、陆大勇、徐二郎、聂小纤四人也围了过来，眼神中皆有泪有恨。

李淳风惊慌失色，看着李天求饶道：“徒儿，你别冲动……你难道要杀师灭祖吗？我辛辛苦苦将你们养大，又传于你们绝技……我可是你们的师父啊！”

李天摇头道：“你不是……我师父该是个正人君子、绿林好汉，而不是个为一己私欲而滥杀无辜的阴险小人！”

李淳风叫嚷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君子小人？不过都是争名夺利罢了！”

“不是的！”李天拔出了腰间的剑，迎着师父的目光道：“这世上除了名利，还该有更宝贵的东西。比如责任，比如情义……没有这些的人，不配为人！”

“如今民不聊生，我拿到麒麟角，改朝换代，才有机会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这不就是你说的天下大义吗？”李淳风继续狡辩。

李天持剑，一步步上前，正色道：“为达目的而令生灵涂炭，便不是什么天下大义，而是不堪的欲望。把麒麟角还回来吧，还给天下苍生，还给那些被你无辜伤害的百姓。”

李淳风见李天毫不动摇，转而四顾道：“二郎，大勇，小纤！你们难道也忘了？忘了为师曾经怎样对你们？我曾经给过你们一个家啊！那个神庙！你们还记得吧？那里有多少我们的回忆……”

这一句话，顿时牵出了三人无数的回忆与思绪。

曾经，他们坐在师父脖子上，嬉笑打闹。

曾经，他们在外受了委屈，到师父怀中永远能寻到安慰。

曾经，师父给他们做饭、替他们拿药，在他们生病时于床前彻夜守护。

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难道这么多年的师徒情分，真的只是个骗局？

不能相信，不愿相信……

陆大勇最先动摇了，他低声呜咽了起来，开口叫了一声：“师父……”

聂小纤和徐二郎见此，也无不动容，痛苦垂下头，轻声叫了句：“师父。”

“哎，师父就在这！”李淳风仿佛看到了希望，脚步边悄悄朝陆大勇那边挪去，边低声道：“大勇，带师父离开这里，咱们回家……”

李天一个箭步冲上去，用剑将李淳风逼回了角落，转头对陆大勇道：“师弟，你莫要犯糊涂……”

陆大勇悲痛道：“可他到底是我们的师父……就算他做了这些，他曾经对我们的好也不是假的啊！我下不去手……”

李天将一只手放到陆大勇肩上，安抚着他的情绪，却语气坚毅道：“可你看看外面，这么多冤魂因他而死。也许他曾经确实是个好人，可却最终被贪欲蒙蔽了双眼，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你明白吗？”

陆大勇凝噎道：“但他至少给了我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