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共休息室,就不算深夜闲逛,也不会被扣分。
“芙洛拉。”潘西的头发在第三学年初就剪成了短发,没有了以往的跋扈气息,而是显得更加干练。
芙洛拉能看出潘西的到访并无恶意。她勾了勾嘴角,将羽毛笔插进笔托里,望向潘西。
“你不是来找我一起看书的,总不能是找我一起喝酒的吧。”
潘西嗔怪的看了芙洛拉一眼,随后坐下。
“你以为谁都是你?斯莱特林酒鬼,基本上整个斯莱特林都知道我们三年级出了一个酒鬼。”
芙洛拉没回应,沉默着。
潘西看出了她的沉默“如果你像阿斯托利亚一样可爱,没人会讨厌你。”她瘪了瘪嘴。
“阿斯托利亚是个可爱的孩子。”芙洛拉轻松的笑了笑,似乎想起那个小女孩明媚的笑容,不过那样明媚的笑容,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自己的脸上。
“芙洛拉,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么做?”潘西没有了往日贵族少女的无礼和跋扈,她的眼眸也没有探究,似乎只是在问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
芙洛拉轻轻摇了摇头“潘西,我和你们都不一样。”
斯莱特林休息室的窗户看不到飘落的雪花。只有湖底生物在窗前偶尔飘过。
潘西那双蓝色眼眸暗了暗,似乎鼓起勇气一般“我觉得,你很累。”
她没有说我觉得你很可怜,也没有说我觉得你很可笑,而是说了一句我觉得你很累。
正是这句柔软的话,狠狠击中芙洛拉的胸膛。
“我们生来都背负着使命,只是每个人各不相同,哪怕家境优渥如德拉科,他也有自己的使命。”芙洛拉抚摸着自己的长发“而我,也只是正在学会如何背负我的使命。”
“说实话,你第一次打我的时候,我真的被吓得差点晕过去。”潘西笑了笑,从院服里掏出了一罐黄油啤酒。
芙洛拉一挑眉“看来德拉科说,你们都爱喝甜甜的酒这件事是真的。”
潘西和芙洛拉说着许多小时候德拉科的趣事,那段没有芙洛拉出现的,也没有芙洛拉介入的日子。
她的口袋就像施了魔法,从潘西来到现在,己经从她的口袋里掏出了西罐黄油啤酒。
“你这样会影响我看书。”芙洛拉笑了笑。
“你每天都在看书,拜托。”潘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德拉科不止一次跟我们说过,你像个中了毒的图书管理员。”
少女肆意张扬的笑声响彻了整个休息室。
“芙洛拉,你赢了。”潘西突然停下笑声,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我没法像你一样坚定的站在他身边,更没有勇气亲手摧毁己经搭建好的感情,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恐怖。”
潘西的眼眸中似乎有着泪花,她一字一顿的说“我永远没有办法活成你,芙洛拉。”
“我甚至没有选择爱人的权利,我会在毕业后早早的和一个适龄的纯血贵族订婚。”
“我嫉妒你,我想让你摔断手,但是我没有故意把书扔在你头上,我想让你被药剂弄得全身瘙痒,满脸起脓包,但是我的床头柜早就准备好了解毒药剂,我只是想……教训一下你。”
潘西从沙发上滑落地毯上,她的声音越来越悲怆,壁炉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似乎把这个少女的自尊心燃烧殆尽。
“潘西。”黑暗中的芙洛拉站起身,她轻柔的声音传来。
“潘西,德拉科曾经问过我,为什么我不喜欢甜甜的香槟和黄油啤酒。”
“我告诉他,因为我认为,这世间的一切都是相对的,我忍受了伏特加的辛辣与刺激,才能得到它带给我精神上的愉悦。”
“因为我是莫绪涅的王女,所以我要承受亲人背叛,和灭国之痛。”
“你也一样,潘西,如果你不愿被命运左右,那就用你的方法改写它,而我,会按照我的设想走下去,因为我背负的太沉重,不是被家族赐婚,也不是要学会如何做一名贵族王女,而是如何复仇。”
潘西抬起头,芙洛拉的身影在浓重的夜色中湮没,她似乎和黑夜融为一体。
她的声音那么平淡,但却是在讲述只属于她的悲歌。
“芙洛拉。”潘西擦干眼泪。
“嗯?”芙洛拉垂下头,看向跪坐在壁炉旁,刚刚还哭的泣不成声,现在却己经恢复如常的潘西。
“我们去看雪吧,你不是最喜欢去天文塔吗?”潘西爬起身,笑了笑。
夜己深,但两个命运不同的少女,却手拉着手走向霍格沃茨的最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