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攥着枪托的手,虽然还有些抖,却不再试图松开。
“懂了。”
“嗯。”林见阳这才露出一点笑意,揉了揉她的头发:“去做饭!多弄点,今天吃顿好的,压压惊!老子饿死了!”
“哎!好!”张楚楚应了一声,转身去灶台忙碌起来。
很快,简陋的屋子里弥漫开鱼虾的鲜香。
林见阳拿出空间里存着的几条肥美海鲈鱼和一大捧对虾,还有几个大馒头。
一家人围在炕桌边,就着昏黄的煤油灯光,闷头吃饭。
谁也没说话,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和咀嚼声。
小丫吃得小嘴油汪汪,时不时偷偷瞄一眼门后那杆猎枪,大眼睛里没了害怕,反而多了点好奇和兴奋。
林见阳吃得最多,也最快。
风卷残云般干掉两大碗饭,又啃了两个馒头,这才满足地放下碗筷。
他打了个饱嗝,拍了拍肚子。
“饱了!睡觉!”他起身,动作利落地铺好被褥。
“楚楚,带小丫睡里头。”
黑暗中,张楚楚搂着很快进入梦乡的小丫,听着身边丈夫沉稳有力的呼吸声,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她轻轻往丈夫身边靠了靠,闭上眼睛。一切恐惧都远去了,
只剩下一个念头:有他在,天塌不下来。
夜深了。
土炕上,张楚楚和小丫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
林见阳闭着的眼睛,在黑暗中猛地睁开。
眼底没有一丝睡意,只有冰冷的寒芒在流转。
白天王富贵那只伸向妻女的枯爪,那淫邪的眼神,还有他瘫在地上尿裤子时的丑态,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见阳的心上。
动我老婆孩子?
老子说过,要没收你的作案工具!
说到做到!
他走到赵铁牛身边,踢了踢脚边一头狼尸,看了看赵铁牛惨白的脸和湿漉漉的裤裆,嘴角扯出一个极其疲惫又带着点戏谑的弧度。
“你这家伙,吓得跟见了鬼似的,裤子都尿湿了,真是狼狈得一塌糊涂。”林见阳笑着摇头,“下次遇到狼,可别忘了先装死,再说话别那么怂。”
赵铁牛咬着牙,脸上依旧苍白,“哪儿是装死,那真是吓尿了。我说,咱们得赶紧找个地方避风,别光顾着逞能,冷着了身子可不妙。”
林见阳扫了眼西周,夜幕己经降临,天边残留的最后一丝霞光也快被云层吞没,寒风呼啸,夹着咸湿的海味儿刺入骨髓。
“铁牛,你还能走吗?”林见阳蹲下身,把手按在赵铁牛的肩膀上,声音低沉而坚决,“我们不能在这儿待着,狼的胆子大着呢,要是再撞上别的,那可就没命了。”
“还能走,但得慢点,”赵铁牛喘了几口气,“你先走,我跟不上了。”
“不行,咱们是一个队的,谁都不能落下。”林见阳站起身,环顾西周,“前面那个山坡上有个废弃的小屋,咱们去那儿躲一夜,明天一早天亮了再想办法。”
“你说得对。”赵铁牛咬着牙,也艰难地站起来,“不过得靠你扶着我走。”
两人扶着彼此,开始向山坡方向缓慢挪动。
走没几步,林见阳忽然停住了脚步,朝远处黑漆漆的山林里瞄了一眼,眉头微皱。
“听着,你说那狼是怎么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的?这里周围倒没见别的狼群。”
赵铁牛沉吟片刻,低声说道:“我猜,是附近有人放了狼诱饵。那东西能引狼群来,但估计这次只有这只狼被诱惑出来了。”
林见阳闻言,脸色沉了下来:“有人这么做,肯定是为了防备赶山的人。最近这片地盘上的狼多了起来,猎人们都说是被人蓄意放养的。”
“可这地儿也不太好找人来放狼诱饵啊,咱们这趟赶山的队伍里也没人说过这事。”赵铁牛皱眉,“难不成是附近村子里的猎户?他们眼红我们这儿的猎物多?”
“这事还得打听打听。”林见阳说着,目光坚定,“今晚咱们先撑过这一关,明早找村里老丁头子聊聊,说不定他知道些内情。”
两人继续艰难攀上山坡。终于,在一片乱石和枯树枝下,露出一个破败的小屋门框。
林见阳推开门,屋内黑暗阴冷,但至少能挡风避雨。
赵铁牛坐倒在地板上,喘着粗气,“幸好还有这屋子,外头这风,硬撑不住。”
林见阳点燃带来的火折子,微弱的火光跳动,照亮了两张疲惫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