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萍在客厅来回踱步。?g`o?u\g!o¨u/k.a·n?s¨h?u~.`c_o?m^
陆振华己经去了很久,还没有回来。
她很着急,却不能贸然出去。
如萍己经被尓豪和书桓接了回来,此时也焦急地坐在沙发上。
所有人都聚在客厅里,无声地等待。
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依萍急忙跑出去开门。
是爸爸回来了,一定是爸爸!
确实是陆振华回来了,只不过回来的是一具尸体。
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看向躺在地上的陆振华,大家都被吓傻了。
李副官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和悲切:“司令接我们来的路上,遇到了日本兵欺负女学生。司令气不过,与日本兵战斗起来。结果......结果就......”
依萍的视线划过陆振华的手——那双曾经挥着马鞭教训她的手,现在无力地摊开,掌心朝上。
接着,是他被鲜血染透的身体,猩红的画面刺激的依萍一阵反胃。
原来人身体的血这么多!
他的衣服破了两个大洞,是子弹打的!
这么大的洞,不敢想象子弹穿透身体的一瞬间,爸爸有多疼!
文佩踉踉跄跄地扑过来,她想要拉住陆振华的手,可手却麻痹地不听使唤。
她整个人以一种畸形的姿态跪坐着,把所有的动作都围困住了。无尽的悲伤堵在胸口,让她只能悲愤地喊出对方的名字:“振华!”
“啊——老天呐——”
这一声哭喊好像惊醒了众人,眼前的陆振华死了!
同一时间,所有人扑过去,跪在他的身边,大声哭喊着。~1/7/k^a^n¢w·e?n~x,u¨e..~c·o′m/
“振华!你说今天要吃家乡的菜,我己经准备好了,我己经准备好了。”
文佩抬起胳膊,将手重重砸在地上。她恨这只手,为什么这么不争气!连想触摸一下振华的手都不行。
好像这样还不解气,她开始将头用力磕在地上,仿佛这样能抵抗心中的剧痛。
依萍己经哭得痛彻心扉,又要阻止母亲伤害自己。
她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栽倒在一旁,本能地拽住母亲的衣服。
“妈,不要这样,我求你,我求你了!”
可云和李嫂也来拉住文佩,她们把哽咽死死地捂在掌心。司令是因为救他们才出事的,他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萍和梦萍彼此搀扶着,哭倒在一旁。
“爸,你不能抛下我们,我们己经没了妈妈,还要没有爸爸吗?”
“你睁眼看看我和如萍吧。”
此时,如萍的整张脸己经哭花了。她以为她还有好多好多时间陪伴父亲,没想到只是一个上午,便天人永隔。
“爸!”
“我是如萍啊,我和尔豪还没有结婚,梦萍还没找到好人家。”
“你不可以这样不负责任!”
如萍无力地推着陆振华冰冷的尸体,她多希望这是一个梦啊。\齐!盛¨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_快,
尔豪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他想用手堵住伤口,又怕用力太大伤了陆振华。
他的眼睛睁的很大,大到要飞出眼眶一般。额头上的青筋好像在下一秒就要跳断了。
“爸!我错了!我应该去接李副官的!”
“我错了!应该我去的!应该我死的!”
“你原谅我!”
“爸!”
“爸!”
尔豪的呼喊一声高过一声。
明明早上还好好的,他还开玩笑说让陆振华喝儿媳妇茶。
为什么现在要让他面对一具冰冷的尸体?
老天爷在开玩笑!
它太知道怎么愚弄他们这些普通人了!
尔豪完全陷入了自责之中,他的哭喊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书桓竭力克制自己的悲伤,不断拉扯着好友。
他没见过这样的尔豪,愤怒、绝望、咆哮、无力。
所有人都崩溃了!
整个客厅被嚎啕和悲鸣填满,久久不散。
声嘶力竭!痛入骨髓!
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痛哭过后,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李副官看着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的文佩,还是决定说出来:
“八夫人,司令生前有遗言。”
文佩迟缓地抬头,看向李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