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穆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头上干燥的发丝。?优*品?小+税?惘` `毋¢错^内-容-他天生少年白头,此刻头发已比初到这个世界时长了许多,柔软的发丝垂落至肩头,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起初,他觉得许是在这原始环境里,无法像从前一样保持洁净,也许是河水中某种微生物引发的过敏反应。可当他用指腹轻按头皮时,那熟悉的坚硬触感让他心头猛地一震。
辞穆眼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恐惧,嘴唇微动,喃喃自语,:“不,不会的…”
他缓缓闭上双眼,刻意用力遗忘那些痛苦记忆。
那对奇特的角质突起,每年都会从他头顶钻出,好似两株顽强不屈的植物,无论被锯掉多少次,总会再度生长。家族为此特意安排了定期手术,小心翼翼地将那对“畸形”切除,只为维持辞穆表面上的“正常”。
辞穆的手指在头皮上缓缓游走,感受着那两处微微隆起的区域。皮肤下的骨骼正悄然变形,为即将破土而出的角质让道。他心中清楚,不出一周,那对被家族视作耻辱的角就会再次显现。
他声音里满是困惑与无奈,只能轻声呢喃:“为什么…”
为什么这种破事总会发生在我身上呢?
他俯身向前,凝视着水中自己的倒影。*r·a+n′t?x¢t../c¨o¨m¢
脸颊两侧的暗红色瘢痕在阳光下格外醒目,那些曾被医生细心切除,用健康皮肤覆盖的“胎记”,如今又重新浮现于他的脸上。他曾历经无数次皮肤移植手术,忍受着麻醉不足时的剧痛,只为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然而,无论医生们如何竭尽全力,那些深色的瘢痕总会在几个月后再次出现,好像它们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是刻在他灵魂深处的印记,无法被彻底抹去。
正是因为他的白发、脸上的痕迹以及那恶魔角,让他在家族中举步维艰。父母早逝后,他和妹妹被赶到街上,直到大伯发话才被找回。
可大伯对他们好也是别有目的,他必须活着回去见小妹,只有他在,小妹就不会被他们欺负。
河水轻轻荡漾,扭曲了他的倒影。
辞穆伸出手指,轻触水面,看着涟漪将自己的影像打散又重组。
“怪物…”这个词从他口中缓缓滑出,带着多年来被灌输的自我厌恶。伍4看书 埂薪最全
他记得家族长辈看向他时那混合着厌恶与恐惧的的眼神,记得同龄人刻意的疏远,记得那些背后的窃窃私语。
在辞家的族谱中,他是唯一一个带着这种“异常”出生的孩子,被视为某种古老诅咒的象征。
“你是个怪物。”辞穆对着水中的自己低语,重复着那些曾经刺痛他心灵的话语。
苗苗不知何时已游到他身边,那双天真乌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小手轻轻拍打着水面,似在回应他的自言自语。
在这个远离人类文明的世界里,在这条由人鱼和“怪物”组成的奇异家庭中,那些曾经被视为畸形的特征,不会被嫌弃鄙夷。
水面忽然泛起一圈涟漪,光线在水波中折射,形成一道道奇妙的光影。
就在辞穆为自己身体的变化黯然神伤时,水面骤然分开,一个身影如水中精灵般浮现。
那是九艉,他的红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如火焰般的光芒,细密的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滑落,红与金交织的鱼鳞上留下晶莹的痕迹。
辞穆猝不及防,与九艉四目相对的瞬间,那双赤红眼眸映照出出他惊愕的面容。他下意识地向后仰去,却忘了自己正坐在河岸边缘,单手撑地本就姿势不稳。
“唔——”
一声低呼从辞穆喉间逸出,他只觉身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跌入水中。
千钧一发之际,九艉以惊人的速度伸出手臂,一把搂住了辞穆向后倾斜的身体。辞穆的脸颊猛地贴上了九艉的胸膛,那里覆盖着细密而坚硬的鱼鳞,触感冰凉且坚硬,与人类柔软的皮肤大相径庭。
鳞片的边缘轻微刮擦着辞穆脸颊上新生的的暗红瘢痕,带来一丝微妙的刺痛。
辞穆的鼻梁重重撞上了九艉的锁骨,那里的骨骼硬得惊人。疼痛感瞬间蔓延至整个面部,他甚至觉得鼻梁骨都要断裂了,眼眶因冲击而湿润。
九艉的手臂紧紧环绕着辞穆的腰身,肌肤相触之处传来异于常人的触感——那是介于鱼类与人类之间的奇特质地,既有鳞片的坚硬防护,又不失某种难以言喻的柔韧。水珠从九艉的身体滑落,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