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步云荩用一种装出来的平静语气,轻描淡写道:“世界之大,长相相似之人多不胜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是!”周慕洋下意识的纠正,“不是长得像,是,是感觉,你和他……”
步云荩其实也知道原本的自己和这具身体长相大相径庭,方才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潜意识之下的误导,只是却没想到,周慕洋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既然长相不同,他那句所谓的相似,又是因何而起呢?
想到这里,步云荩心下突然有些莫名的慌乱。.白*马`书,院? +庚?薪*嶵~全*
他下意识不想听见对方接下来的话,于是直接开口打断道:“既然长得不像,那你搁这套什么近乎呢?再说了,就算长得像,老子也没义务听你怀旧,快让开,我们要回家了。”
周慕洋无法描述心底那股子熟悉的感觉。
一方面,理智告诉他是自己多想。他的阿荩二十年前就去世了,自己还亲眼看见他的尸体埋葬在漫天冰雪的山丘上;可另一方面,心里却愈发觉得这个男人很像曾经的阿荩。
若是闭上眼睛不看那张脸,他甚至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他朝思暮想、几成心魔的那个男人。_k!a!n`s,h_u+a?p.p?.¨n`e?t?
——这个年轻人,一举一动中透漏出的豪放不羁,张口闭口的粗犷言语,还有那嘴上说着狠话,眼底却依稀透露出柔软的模样……总让他在不经意间,将其与二十年前的阿荩重迭起来。
步云荩被他的眼神看的心里一阵烦躁,干脆伸手将人推到一边。
他对周慕洋大多的印象,还停留在二十年前那个高大俊朗、活力四射的少年身上,所以这一下,手上力道压根没留情。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看着人高马大,一米八几的男人,被他这么一扒拉,竟然像棵刚栽的小树苗似的,直接朝着一旁倒了下去。
“……!”步云荩眼见着他重心不稳,就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伸了出去。
等回过神,那个让他避之不及的男人,已经被他紧紧箍进了怀中。
隔着衣料传来的触感比想象中温暖,但是那腰线,却瘦的让人惊讶。?x,k¢s·w~x¨.`c~o!m¢
周慕洋感受着对方手上有力的温度,一时间有些怔愣。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步云荩,那向来精明锐利、又寂如死水的一双眼中,带着多少年来未曾有过的呆滞与茫然,恍惚还闪耀出几许当事人亦不自知的细碎星光。
步云荩迎上他的视线,呼吸一窒,紧接着突然像被烫到般,猛地松了手。
这动作有些大,周慕洋自然察觉到了,这一次,他却没有再抬头,只是呆呆的垂下眼眸,看着自己被对方扶过的地方。
步云荩见他低头不语,心中烦躁的情绪愈演愈烈,半晌语带嫌弃的说了句:“看着块头不小,怎么和个娘们似的,一推就倒了!”
周慕洋听见这讽刺的话语,却无没有半分不悦,他站稳身子,轻轻闭了闭眼,敛去内里诸般如潮水翻涌的情绪。
他低垂着眼睑,黑直的睫毛在略显苍白的眼下打落一片青影,棱角分明的面上无波无澜,顺便还抬手轻轻地理顺了略微有些凌乱的衣衫下摆。
风度翩翩、深沉儒雅,即便是方才发生那样的事情,也不见半分狼狈之姿。
这样的周慕洋,是步云荩从前不曾见过、也从未想象过的。
他记忆里的少年,热情奔放、肆意张扬,开心不悦从来写在脸上。
若是当年,他听见自己这样说他,定会一蹦三尺高,炸起浑身的孔雀毛、张牙舞爪的朝着自己扑过来吧!
步云荩想起往事,唇角不自觉荡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可惜的是,那少见柔软的弧度,便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很快就被一股浓郁的酸涩给湮灭。
——二十年,终究什么也变了!
当初整日里缠着自己的少年,早已长成了深沉稳重的男人,再找不到半点曾经活力四射的影子。
或许他,已经娶妻生子,成了几个孩子的父亲!
而他们彼此,也再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呵……
步云荩不由苦笑了一声,再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老天爷给他重活一次的机会,可不是让他再在原来的地方栽一跟头。
周慕洋抬眸,恰见他唇角那一抹自嘲而萧瑟的弧度。
他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