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赶紧说是。
讲到这,高有勋好奇问高淮道,你的祖爷是谁呢。
明朝规矩,宦官刚净身入宫后,就要跟个老宦官,结为半父子半师徒的关系,往往会随老宦官的姓,这就是祖爷。
“我祖爷,单名一个勋字,高勋。”高淮说道。
听到这,有勋倒吸口凉气,唉呀,这名字和我的只有一字之差,看来倒是我“有”而他“没有”了。
两人而后互相道别。
道别后,高有勋就去找憨山德清种祸根去了。
“甚么,内官还要为慈恩寺募金?”暂时栖息在衍法寺的德清和尚,盘膝坐在炕上,对有勋前来报告的讯息很是吃惊。
有勋就悄声告诉他,这是张诚张老公的意思,他知道大师您的海印寺还放印子钱呢,就是希望大家协赞协赞,挂在慈恩寺的名下,一起吃些利息钱。
说实话,素来谨慎的憨山德清想要拒绝,可又畏惧张诚滔天的权势,再者只要能自这群中贵人里募集到巨额的银钱,拿去放印子钱,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安全性还是有保障的,就是怕......
“大师是害怕张诚将来倒了架子,朝廷会追究此事?”憨山德清没敢说出来的,高有勋就代替他直接说了。
“大师可是慈圣太后的人,堂堂大明的国舅爷,护国的禅师,要不是你祈福哪来的皇太子......”
说到这,憨山德清赶紧打住,强调贫僧祈储也只是顺天应人,为万岁爷爷播撒龙种做了点微不足道的贡献,高镇抚可不必再提。
总之高有勋的意思是别怕,大师你的蒲团那可是铁打钢铸的,任挪谁都挪不动你,那张诚倒架子了反倒是好事,到时我们一刀切割掉,所有的银子全都留在海印寺的库藏中,哪个来追究?
一番说辞,憨山德清虽然是修佛参禅的,可那心啊,也像被风吹的幡子哗啦啦转起来......
最终,德清和尚答应,至多放一万两银进海印寺。
这就够了。
打听到有勋住在沙典史的家宅后,高淮是冒着雨,抱着个油纸封着的卷轴跑来的,开了门,浑身淋的和落汤鸡似的。
有勋邀他坐下,掌起烛火照着,摊开卷轴,原来是封长长的名单,二人一数不打紧,外面一声炸雷响,二人都颤动了下,这名单上足有七百名宦官愿跟着张诚后面随份子,各出三五十到三五百两银子不等,娘的,这明朝的太监们就是有权又多金,就连最为淳厚的司礼监的陈矩,也拿出三百两来,好大的一面“施帜”啊,足足募到了二万八千两上下白银,再加上张诚本人的一千两,就是二万九千!
高淮还说,内库和宫里还有批囤积的上等木料,都是云贵那边进贡来的,可以拿去修延庆慈恩寺,只要在崇文门那里过关时给守门太监些好处费就行,只是船?
“船?那不是问题,我能搞到漕河里的遮洋船,足够运木料的,也只要给兵丁兄弟们些脚价银子,其他的不需钱。”高有勋接过来。
木料省下一大笔钱,船运又省下一大笔钱,两人不约而同地盯着募金名单的结尾处,银钱的总数,随着外面伴随而来的隆隆雷声,又各自咽下各自的吐沫,咕噜两声。
“家兄,我只拿......”
“唉,少不得有二千两是你的。”
“这多银子,弟哪里敢收?”
“是我把我自己那份给你,我不要。”
“家兄不要,弟如何敢要!”
“泗州是我乡里,我要这钱岂不遭天打雷劈......(有勋刚说完,外面滚下道雪亮的闪电)你不同,你在宫中当差,没银钱铺路可怎地处,若是淮弟你以后如张老公般显达,还在乎今日这一千二千两银子?”高有勋这话,是处处都在为高淮着想,把高淮感动的,虽然外面衣衫全湿透了,可内里却有团火,不但前心是暖的,连后背都发着烫呢。
二人已谦让结束,外面又是道雷闪,院门自外面被推开,一团风卷着冷雨旋进来,透过光线昏暗的敞堂的堂门,看见是高有封和徐光启回来咯,两人披着蓑衣撑着雨伞,背着行囊,可浑身上下还是被淋遍了,缩着脖子弓着腰,继续顶着伞,跑过中庭蓄积雨水的池子间的石板,进了敞堂,才将伞给收拢,靠在门旁,又脱去蓑衣,这时有封才看到是有勋在举着烛火对着桌案,便叫了声哥,没想到你都来北京城啦。
“到了也没几日。”高有勋不动声色地卷起名单,对高淮说我晓得了,你回张老公那里销差罢。
高淮连连说好。
“这位是?”高有封和徐光启同时问。
“宫里来办差的中贵人。”高有勋将名单用细绳缠绕扎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