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门私相授受的道理?莫要说我提醒你,就是你回去,那李军门当面答应,也得奏请万岁,叫戴善亲来京师进贡,才能定下袭封与否。”
“镇抚老爷教训的是!”马三非恍然,急忙致谢。
这正是有勋的缓兵之策。
高有勋又问,你家都督佥事既要椴岛的行船执照,不晓得能派来几艘船,货物又有多少?
马三非也即答,每二月可来一次,每次四到六艘船,卖马五十匹,貂皮、山参有多少是多少,镇抚老爷可用我方所需货物来平易即可。
“也好,咱们也是各取所需,我这边造出铧子、针线和铁锅都买不得几何钱,能换来马匹,这是很合算的。”高有勋想到此,也就同意马三非的请求。
这马三非出使成功,不晓得有多高兴,说了许多感恩戴德的话来。
“那日在椴岛,我见你和佟羊才一并,这次怎地就你独自来呢?”高有勋记忆力颇强,不忘询问努尔哈赤麾下另外位奔走的商贾,佟羊才。
“佟羊才财迷心窍,前些日子私下贩卖禁货给北关的叶赫,触了李军门的怒气,现已下商,并在开原城枷号示众,贬废在家,三年不准行商。”马三非哗啦啦说出原委来。
可同马三非交流后,有勋就抓住对方的弱点:说真话是闪烁其词,说假话时滔滔不绝。
看起来佟羊才的贬废,肯定不像马三非所说的那么简单。
这条线,得利用起来才是。
马三非告退后,看着满桌的珍宝,高有勋将其细细分为三份,按三三四的比例,各自写上纸笺附着,交到张大膳的手中,说烦劳你走一趟,将其各自送到。
说真的,从淮安府离开后,有勋的心理就很纠结,放不下嫣柔也放不下阿九,有时自信三王并封最终还是能功成落地的,可有时又在煎熬悔恨,就是不知悔的是没忍住向嫣柔坦白还是恨那晚没有一亲阿九的芳泽,现在也只能先将这些女真的宝货给馈赠给佳人们咯。
不过有勋在阿九来道别的那晚还是有所得的。
他抱着阿九,将其放在床榻上后,居然看得,阿九也是天足。
“我得名贻玖后,爹和娘都不碰我的身体发肤了,专等那命中注定的人来,所以打小起,我爱蓄多长的头发就多长,我爱穿素色的衣衫也无人问,至于裹足嘛,我,我怕疼,现在除非是小五叔你叫我去裹。”当高有勋捏住阿九的脚发问时,阿九难堪又羞涩地说了缘由。
高有勋的回忆被张大膳唱喏应承给暂且打断。
高有勋看着塌房内堆积起来装着银两的箱笼,忽地想起以前在泗州城时,吏目李元嗣曾提到过的一个生钱的法门,就把张大膳给喊住,问他说:“你也算久在倭国行商,敢请教日本那边的铜钱大体是甚么情状?”
“小五叔心细如发啊,在倭国虽有金银,可那都是大宗贸易才使的,民间最常用的还是明朝钱。”张大膳实在没料到,有勋会触碰到如此的话题。
毕竟秀吉之前,日本畿内霸主织田信长可是直接将“永乐通宝”的形制印在了军旗上的。
可其实在张大膳的叙述下,有勋才知道永乐通宝最初并没有得到日本人普遍认可,哪怕在大明国内,永乐通宝铸造之初所受的质疑也很大,中日两国的商人和民众更喜欢用宋钱甚至是唐朝武德年间的开元通宝(当然也有说正确的读法该是开通元宝),这因唐宋的铜钱是有好几百年的“流通实绩”的,这就是钱币日积月累下来所形成的信用,一朝一夕改过来是很难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唐宋铜钱就是质量再好,也日渐磨损了,永乐钱却正当打的年头,因同样优异的质量,在流通了百余年后才占据了优势生态位,早先日本在贸易时,是在一百枚宋钱里混入二三十枚永乐钱的,永乐钱真的是“那年十八站着如喽啰”,慢慢地永乐钱的比例越来越高,尤其到嘉靖年间因倭乱和海禁,断绝了永乐钱对日本的输入,其价值顿时扶摇直上,日本各大名领主为统一财政,纷纷用永乐钱作为基准,最后敲定了一枚永乐钱=四枚京钱(对宋钱和其他铜钱的统称)的兑换比率,这下永乐钱反过来当了家,牢牢压制住了宋钱。
“一贯永乐钱,在倭国可换得一两金。”张大膳报出了高有勋最想要的答案。
泗州李四爷曾提及的生钱法门,是用白银为本,去鼓铸铜钱,来赚取当间的差价。
事实上这不是什么偏门,那些户部、工部的钞关在收取了船只过去的税银后,也喜欢就地招募军民来铸钱,赚的利润就分给衙门里的官吏,俸禄实在是不够啊。
高有勋的想法是,不用铸钱那样麻烦,直接用棉布换倭银,而后将倭银制成银锭,再去换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