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住两日,戚氏翌日用过早膳便和冯清岁离开了庄子。
冯清岁回城后,径直去了防疫司坐衙。
纪长卿午间送膳过来,笑问道:“在庄上过得可好?”
冯清岁瞥了他一眼,回道:“不好。”
“怎么了?”
纪长卿微微讶异。
她和娘不是乘兴而去,兴尽而返吗?
冯清岁面无表情道:“在庄子住的头天晚上,我做了噩梦,梦见一只怨鬼在汤池里纠缠我。”
纪长卿脸色微变。
“怨鬼?男的还是女的?”
冯清岁:“男的,年轻力壮,俊美无俦。”
纪长卿: (▼皿▼#)
他碍于男女之防,都没跟着去泡汤,竟然有男鬼敢在庄子作祟?
“他怎么纠缠你的?”
他寒着脸问道。
冯清岁将梦境告诉他。
纪长卿:“!!!”
竟然趁她泡汤时从汤池里冒出来?!
他攥紧拳头:“等会吃完饭,把他的样子画给我,我找人超度他。”
冯清岁强压下唇角,绷着脸道:“好。”
等用过膳,她坐到案桌前,研墨提笔,将汤池里的男怨鬼画了下来。
纪长卿不等墨迹干燥便拿起画。
打眼一看:(′⊙w⊙`)!
他抬头看了眼冯清岁,低头看了眼画,又抬头看了眼冯清岁。
“……你梦见的,是我?”
冯清岁一脸讶异:“你怎么会说我背着你偷吃?应该只是刚好长得像你,可能是……你哥?”
纪长卿:“……”
他磨了磨后槽牙,咬牙切齿道:“分明是你心里有鬼?赶紧交待,你背着我偷吃了什么?”
冯清岁:“就一碟琥珀金橘,骆七小姐送的。”
纪长卿:“???”
冯清岁继续道:“骆七小姐还给我和娘送了当归生姜羊肉汤,挺香的,可惜我怕又梦见怨鬼,没喝。”
纪长卿:“……”
一碗羊肉汤,也值得她念念不忘?
他沉着脸道:“我明日给你煮。”
冯清岁眉开眼笑:“谢谢二爷。”
纪长卿心塞不已。
晚间回府给母亲请安,母亲跟他说了骆仪萱的事,警告道:“你可别学旁人三妻四妾,我只认清岁这一个儿媳妇。”
纪长卿:“……”
以冯清岁那馋样,骆七多送几次吃食,她说不定就把他的侧妃之位许出去了,到底是谁想要三妻四妾?
“娘,您放心。”他有气无力道,“我不会自找罪受。”
戚氏:“???”
她提醒道:“便是你不想纳侧妃,旁人也未必肯放过你。”
骆家显然想把女儿嫁给他。
纪长卿平静道:“没人能勉强得了我。”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两日后,纪长卿刚散朝,内侍便来传话:“太皇太后刚刚请了太医,说是心口骤痛。”
太皇太后有恙,纪长卿这摄政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怎么也得过去看一眼。
因新帝年幼,远远未到立后的年纪,太后仍住凤仪宫,太皇太后也仍住慈宁宫。
纪长卿走进慈宁宫时,太医院院使刚给太皇太后诊完。
“可有大碍?”
纪长卿问道。
院使回道:“太皇太后没有心疾,应是肝气犯胃,误以为心痛。”
纪长卿追问:“何以肝气犯胃?”
“肝郁气滞的缘故。”院使道,“下官开了柴胡舒肝散,不过还得她老人家看开些,才能好起来。”
纪长卿便对太皇太后道:“您可是在宫里住得不舒心?要不要去别苑住一段时间?”
太皇太后长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安儿还小,哀家就去地下找先帝了。”
纪长卿:“既如此,您更应打起精神,看顾陛下。”
太皇太后摇头道:“哀家一把年纪,便是想看顾也看不过来,太后倒是年轻,可惜醉心医术,也无暇照看安儿。”
纪长卿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淡淡道:“有奶娘和宫人在,您不必太过忧心。”
“宫人怎能和亲人比?”
太皇太后看向身侧站着的骆仪萱。
“安儿挺喜欢他萱姑姑,可惜仪萱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不可能整日往宫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