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

“抱歉。没有和你们商量就擅作主张是我的不对，但艾尔海森的才华人尽皆知，有他的加入，我们的课题一定可以进行得更加顺利。”

砂金无奈，这种时候道歉就是示弱。关键在于过错方明明是雅各布，现在他反倒成了受害者了。按照砂金的做法，早在雅各布提出异议的时候，他就会微笑答应并将人逐出课题。

又不是他爹妈，谁会惯着他？

“你就是不相信我们，我听我知论派的同学说过了，那个艾尔海森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你肯定会被他吃干抹净的！”雅各布倒打一耙，开始说艾尔海森的坏话。

卡维神色严肃起来：“他是我邀请来的，我相信他的为人，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雅各布见泼脏水没用，恼羞成怒：“行，我退出！你们玩去吧！”

等到艾尔海森找到卡维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个蔫头耷脑的金色脑袋。

“艾尔海森，你来啦？抱歉啊，让你看笑话了。”

艾尔海森站在他身侧，低头看他，眼底晦暗不明。

“一味地忍让是对蠢货的纵容。”

“我……哎，算了，我知道自己不适合领导别人。”卡维搓了搓自己的脸，抬眸看艾尔海森，“我能和你商量一件事吗？课题负责人的位置，可不可以请你来担任。”

艾尔海森叹了口气：“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卡维黯然垂头。

过了许久，他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淡淡的回应：“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卡维激动抬头，诚恳地看着艾尔海森道：“真的吗？谢谢你，学弟！”

艾尔海森看着他的笑脸，缓缓出声：“请你喝酒。”

“哎？”卡维惊讶道，“你不是还没到喝酒的年纪吗？”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艾尔海森抱臂，冷冷道，“那已经是一年之前的事了。”

卡维起身，朝着酒馆的方向奔去。他越过艾尔海森，像一只撒欢的猫。阳光洒在他的背影上，他突然停步，转身，歪头笑道：“学弟就是学弟嘛，在我这里，你还小呢。”

砂金不知道艾尔海森的心理活动，但他十分确信一点。

艾尔海森，你完了。

这样的笑容，是会令人上瘾的。

第8章 旧往 砂金：再见，吾爱？

“你答应了那人的请求？”

匹诺康尼酒店的吧台边，砂金递给拉帝奥一杯蓝黄渐变的调酒，杯口边装饰着一朵蓝色的小花，卡维饶有兴趣地凑到吧台的菜单前，看见了那杯酒的名字——

[漫长的告别]

砂金笑吟吟地盯着拉帝奥，似乎是在等他的点评。

拉帝奥眼神从砂金身上掠过，简单饮了一口，摇头道：“无聊的把戏。”

砂金满意地笑了，从调酒师手中接过自己的酒：“教授，你不觉得阿尔法星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有趣吗？”

拉帝奥不语，只轻轻晃了晃酒杯，杯中冰块碰撞，发出不悦的响声。

砂金将杯中的吸管弯曲，做成一个“a”的形状：“在资本资产定价模型中，这个符号通常用于衡量超出市场基准的超额收益——教授，你知道的，我是一个赌徒，最喜欢的便是……出人意料的惊喜。”

拉帝奥放下空酒杯，淡淡接了一句：“收益与风险并存，超额收益意味着超额风险，即使身为赌徒，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砂金双手握着手中的酒杯，抬眸看拉帝奥。他狡黠地眨眨眼，笑道：“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输。”

拉帝奥并没有与砂金长谈，卡维站在砂金身边，看着他喝完了杯中的酒。砂金的那杯酒颜色绚丽，瑰紫相间，一个戴着宽大帽子的小人装饰趴在杯沿。

卡维记得，那杯酒的名字叫做……

[再见，吾爱]

“加拉赫，你调酒的手艺不错，但看人的眼光不准啊。”砂金似乎也发现了酒名之中的端倪，他举起空杯，朝调酒师遥遥一敬。

卡维看到，那个看起来十分成熟可靠的调酒师突然朝着砂金露出一个堪称顽皮的笑：“我看人的眼光向来犀利，砂金先生——既然已经到了匹诺康尼，不如……做个美梦。”

砂金唇上总挂着虚假得如面具一般的笑容，但卡维总觉得，此时砂金脸上的笑，带了几分真心。

“那就，借您吉言。”

匹诺康尼似乎没有夜晚，这个空气中都充斥着纸醉金迷气味的地方，似乎容不下“耐心”与“等待”。

吧台边的客人来来往往，但不缺的永远是攀谈。

“砂金先生，您……您考虑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