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舟从白天坐到黑夜,从黎明到傍晚。
日月交替。三天时间悄然过去……这三天之内。修仙界不少正道和魔道巨擘悄然降临,要来追责路舟这位斩蛟人背叛人族,内室操戈一事。但却被扶摇老祖出面压下。理由是他固然有错却没有造成大过,昔日斩蛟对人族有功,功过相抵。既然这位散仙大佬都亲自发话,一众巨擘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一日。冬蜃城于夏秋之际,天降大雪。冬蜃城外最高的山岳之巅。一名身形模糊的老者身后。素衣背剑的宫南雪低头轻声道。“多谢祖师。”“无妨。他赠你剑道,也算是于你有传道之恩,我帮他一次也很正常。”老者说道。“至于你所说的龙女怨念一事,我会调查清楚。此事内幕,你一人知晓即可。”“南雪明白。”老者视线跨越厚重的雪幕,看向城中某处,轻轻叹息:“仙灵之体,神清气足,超凡脱俗,为修仙所生,业火相伴,本该是大道等顶的飞升命格,为何会与遭到天厌的蛟龙一裔有如此大的牵连?难道真是应劫而至?”“已成化神,为何却堪不破心魔,为俗世分别之苦所羁?”“可惜,真是可惜啊。”宫南雪忍不住问道:“祖师,前辈他难道真的过不了这一关?”“不是过不了,而是不愿,不想。”老者抚须道:“他执念一起,道心失守,心魔丛生,如果能勘破以他的资质恐怕能在十年内踏入合体期,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但如果他沉溺在心魔幻境之中无法自拔,恐怕终身只能定格化神。”“最坏的结果是,他明知是心魔幻境,明知是假,却甘愿沉沦。”“如此一来……”“坠入魔道……”宫南雪喃喃道。老者点点头,最后扭头看了眼宫南雪,叮嘱道:“南雪,你须知自己修的是剑道,想要持剑飞升,斩断尘缘只是第一步,万不可被人世间的人和事所累,受其牵挂。”“情爱可以有,但最后也要以剑斩之,必定伤人伤己,所以我宁愿你从一开始就不要动情。”“此子命格特殊,会吸引你也是情有可原,但终究会挡在你的大道之上。”“莫要和他牵扯太深。”“和大道长生相比,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宫南雪神情复杂,沉默片刻后,低头应了声:“是。”……等宫南雪再来到陋巷小院。推开门。屋内积雪厚重,唯独角落橘子树不沾分毫雪花,依旧葱绿,生机盎然。望见坐在屋檐下那道身影。宫南雪心中微颤。“前辈?”这一声呼喊让路舟微微抬起头,头上积雪掉落。他一袭白衣染血已然变成血衣,头发雪白,俊美无比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你来啦。” “我家那条笨龙下雪跑出去玩到现在还没回来,你先坐一会,回头我介绍你们认识。”宫南雪看着他摇摇晃晃站起身,修长的身形如老者般佝偻,莫名感到鼻头一酸。“前辈……”嘎吱——路舟推开门,望着空荡的屋内,突然宠溺的笑了起来:“笨龙,原来你在家啊,亏我还在外面等你。”“竟然偷偷藏起来耍我。”“这次就不给你点心吃了。”“不许耍赖打滚,马上就要吃晚饭了。”“晚饭和点心都要吃?你的话的确能吃下呢。”“哎……真拿你没办法,给你五枚铜钱,你自己去买吧。”宫南雪望着他对空荡荡的屋子说话,发现屋内也的确有床被翻滚的动静,他手中的五枚铜钱也不翼而飞。但这,并非是屋内有什么宫南雪看不见的存在。而是路舟自己用灵力所为。他虚构出了一个还没消失的粉毛龙女陪伴在他身边,既是幻想,也是心魔。想明白这一点的宫南雪愈发感到难受,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没有揭穿这一切,而是拿出一壶酒。“前辈,这是我给你带的酒。用灵草酿造,应该会对你的伤势有帮助。”“多谢,你放在那边桌上即可。”路舟头也不回。宫南雪放下酒壶后,鼓起勇气再度问道:“前辈,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宗?扶摇宗灵气充沛,门中典籍众多,或许,或许……”“有能逆转光阴的术法么?”路舟冷不丁说道。“这个……应该没有。逆转光阴恐怕就算是真仙下凡也无法做到。”“那就算了。我野修散漫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