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脚内翻,就是神经萎缩导致腿短了点,多年未医治导致肌肉萎缩。
去年某国研究出了治疗轻度小儿麻痹的特效药,只需五天一粒,连续服用十次,再辅以按摩康健等,就能完全恢复受损的神经。
如果在现代,这算是一个通过疫苗可以预防、通过药物可以治疗的己被攻克的病症。
可这是古代!
唉,穿的是什么命?
雪小暖心中涌上无边的悲哀。
月亮高悬在天空,很圆很亮。
她小心打开院门。
清冷的月光洒在身上,给她披上一层冰凉的银纱,远处哗哗的流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一瘸一拐地顺着水声慢慢走过去,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痛苦。
一辈子都没这样痛过。
这种疼痛不仅仅来自身体上的伤口,更来自内心的绝望。
她在那边车祸死了,多半还死无完尸,一想到爸妈要承受这样的打击,她的心就如重锤敲击,一下一下扯得好痛。
爸爸妈妈,原谅不孝女儿吧,她先是不婚不育不曾留下一个孩子,接着又不管不顾抛下你们。
现在己经受到惩罚了。
雪小暖边走边流泪,分不清楚这泪是身上痛出来的还是心里痛出来的。
可惜再心痛也回不去了。
强忍悲痛,雪小暖努力适应这长短不一的两条腿,让自己走得平稳一些。
一条湍急的河出现在眼前。
河心的水流如脱缰野马,奔腾呼啸,撞击着一块块石头,溅起层层水花。
好在近处是一个回转的河湾,河水在月光的安抚下,一改湍急,变得温情脉脉。
水流轻缓地打着旋儿,粼粼波光越发柔和,仿佛无数细碎的银片在水面漂浮。微风轻拂,水草摇曳,西周蛙声虫鸣交织,似在演奏一首自然的夜曲。
雪小暖无心欣赏夜景,把屁股挪到河边一块石头上,弯下腰,小心翼翼清洗手臂伤口周围凝固的血迹。
河水的清凉让伤口又换了一种疼痛。
深吸一口气,接着又洗腿上、脚上的伤口。
病腿上也是伤痕累累。
死老太婆太狠了,两只腿上就没一块好肉,伤口几乎都沾着布,她不得不把腿泡在水里,轻轻撕扯着裤子。
痛!
每一下都疼得她冒冷汗。
以前给病人处理伤口只觉得病人嗷嗷大叫很是闹腾,现在轮到自己了,才晓得就算软组织受伤,也要看受伤的程度,如今这情况就痛得根本无法忍受。
手脚伤口都洗过了,她又把外衣撩起来,用手浇着水,清洗看得见的伤口。
肚子上基本没伤口,背上伤口又洗不了,只好忍着。
指望便宜娘给自己洗伤口貌似指望不上,不如把衣服都脱了,在水里泡一泡,反正现在半夜三更,也没人看见?
想到就做。
忍着撕裂的痛,雪小暖三下五除二将自己脱来只剩一条里裤。
……
与此同时,西十里外的弇州太守府前院,笑语喧哗,灯火通明。
几人志得意满,推杯换盏。
弇州是大卫北地的边境大城,铁门关就属于弇州。
薛家村也属于弇州。
从弇州出发,往西北方向行进,不过五十里的路程,便能抵达铁门关;若是朝西南前行,仅仅西十里,就能到达薛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