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说完便跳下马车,自己先去了披香斋。
韩昭骑着马立在一旁,也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一时间惹得路过的人都要看上两眼。叶知鸢掀开帘子本想透透气,目光却被一个人吸引住了目光。
那人大约也是方从披香出来,手里还拎着一包点心,目光恰好在空中与叶知鸢对上,回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正是江跃萱。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叶知鸢就同夫子提了提前结业,已经许久未去文德馆了。
她根本不在乎别人如何想她,更何况文德馆的那些东西她早就已经会了,实在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在那上面。
这些日子忙着自己的事,倒是忘记了还有这么一遭。她望着自己这个同桌,突然笑了笑,在马车上冲她点了点头。
江跃萱一时间有些意外,事实上,作为叶知鸢的同桌,江跃萱曾经也认为叶知鸢作为镇国公府的女儿,在学业结束之后,会如同大多数女子一样听从家族的安排嫁人生子,可叶知鸢用自己的行动给她上了一课。
告诉她,她们虽然作为女子在学堂学了学问,可与男子并无不同,最后也不是只有顺从家族联姻嫁人,在后宅蹉跎一生的命运。所以对于叶知鸢退婚,站在朝堂之上江跃萱一直是打心底里佩服的。她觉得叶知鸢活出了她心目中的样子。
还没来得及等她反应,叶知鸢已经放下帘子,马车上的韩昭也注意到她的目光,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看着叶知鸢的眼神那么热烈。
看叶知鸢没有下马车的意愿,江跃萱摇了摇头,也走上了一旁自己的马车。
感觉到马车外那道注视的目光离去,叶知鸢垂眸,看向自己的手心。
对于江跃萱,她一直印象深刻,前世她只觉一个书香门第的女子为何非要习些骑射这些看起来与家族离经叛道的东西。
直到再次看到江跃萱叶知鸢才知道,她想反抗的是家族给她戴上的枷锁,反抗这个世道对女子的不公。
只可惜前世的江跃萱还是没有过上她想要的生活,被迫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最后因为不堪后宅的算计自缢在家中......
想着的时候,灵溪已经买完点心回来了。
待回到叶府,天色还不算晚,叶轩近来也不在留宿在军营,叶知鸢打算去给叶轩送些点心。
方走到前厅,恰好看到秦婉怡与不知道哪家的妇人说笑着。
许是前两次的教训,秦婉怡看着叶知鸢的目光怯怯的,仿佛她平日里对这个侄女伏低做小似的。叶知鸢并不理会她在这里做戏,带着灵溪就准备离开。
“三姐儿近日怎么不经常去学堂了。”秦婉怡扮作关心道:“莫非是打算做个什么都不会的白丁?”
叶知鸢扫了她一眼,秦婉怡今日就像是一只发疯的野狗,逮到机会就要上来恶心叶知鸢两下。
一边忌惮着叶轩不敢有什么动作,一边又不甘心自己在叶知鸢手中频频吃亏,只能做些不痛不痒的事来给人添些不快。
叶知鸢也不知道今日秦婉怡怎么对她这么大的敌意,索性这些在叶知鸢眼里不过是无能狂怒。
想要败坏她的名声,她倒是一点都不带怕的。微微一笑地看了看秦婉怡:“婶母这消息有些滞后了,我早就通过了文德馆夫子提前结业的校验。婶母不必担心侄女退学的事会给镇国公府带来影响。”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带着灵溪走远了。
秦婉怡见自己又没有占到便宜,当即对旁边的妇人说道:“瞧瞧,我这个侄女如今是越发的嘴上不饶人,我不过关心她的近况,又遭到一堆说教,觉得我多管闲事。只恨我那个大嫂死得早,我没能把侄女教好啊。”
那妇人听了这话,原本还觉得是叶知鸢冲撞长辈,但此刻她心中疑惑:
“这些日子叶知鸢的口碑京都权贵都是知道的,只怕想要求娶的都能排到城外。这样优秀的侄女,却被秦婉怡贬低得一无是处,只怕秦婉怡的婶母也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
面上匆匆应付了两句,就离开了国公府。
而秦婉怡自然也感觉到了妇人态度的转变,而她自然把这些都归咎在了叶知鸢说的那番话上。否则,那些当初对她笑脸相迎,甚至讨好的妇人为何会如此急着离开。
叶知鸢回到金桂轩,意外地看到叶驰彦正在院子里等她。瞧她回来,叶驰彦才松了口气,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道:“今日回来听说你出了府,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以为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大哥说笑了,京都城天子脚下,能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