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朝中事忙,大臣们散朝之后也不能回家去,还要继续到下属部门议事,常常到深夜才得以归家,同僚们聚在一起,茶余饭后总要闲聊两句。_?*小?%±说/?宅?3 ¥°首¥ˉ发?!
近来最热衷谈论的话题,便是新科状元,每每遇见工部尚书赵舸都要称赞一番,起初赵舸十分荣幸,放榜之后心里暗自得意了好几日,可这两天却起了点忧虑。
因着北戎的事,朝中抽不开手来,陛下也紧着战事忙活,新科进士都还没有授官,留京还是外放都是不确定的,膝下就这么一个孙子,要说他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以赵舸的性格,他也做不出那等以权谋私的事情来,甚至当着外人的面,那是提都不会提一句的,之前有人明里暗里地说起此事,他也只说:“都是为君分忧,一切都听从陛下的意思。”
只是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顾虑,担心他被派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他和家中夫人年纪都大了,要是真的去了远地,今生都不一定能不能再见,任命文书一日不发,他这颗心总是悬着。
今日太子还朝,风头自然是压过了其他的事,一时间也无人再关注他,赵舸暗自松了一口气,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低调地离开。
回到府里的时候,赵老夫人和儿媳孔盈秋不知在说些什么,正笑得合不拢嘴,看见他来,那笑容是立刻就淡了下去,目光中也带着几分挑剔:“赵尚书是大忙人,怎这么早就回来了?”
前两日赵老夫人要他去打听授官的事,赵舸严辞拒绝,还发了一通火,之后老夫人就不怎么待见他。-s¨o`s,o/s¢h′u~.+c,o,m\
用她的话说,这叫清高得过分,又不是让他去掺和,只是打探一二好做准备,他却像有人逼他徇私枉法似的,怎么也不肯。
孔盈秋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此刻见赵舸回来,连忙起身俯身:“爹,您回来了。”
赵舸嗯了声,走过去才看到她们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不少女子的小像,匆匆掠过一眼后,眉心更深了。
看他表情,孔盈秋想着莫不是朝中有什么事惹他心烦的,便不敢在此打扰,收拾了那堆画像便告退了。
“儿媳去厨房看看,备了些解暑的绿豆汤,待会儿遣人送来,再送些给粲儿去。”
老夫应了声:“别管我俩,照顾好粲儿就行。”
孔盈秋笑着退出了院子,她一走,老夫人脸色更冷了几分:“亲孙子授官的事且不说,婚事你总该上点心,家大业大的,总让孔氏一个人忙活,总有顾不到的地方。”
赵舸一阵头疼:“夫人,粲儿有主见,这些事不好办。”
老夫人愁容满面地叹气:“我这身子也不大得力,什么忙也帮不上。”
赵舸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两人携手走过五十多个春秋,拌嘴常有,但感情也更深厚,哪有不担心对方的。
“你好好歇着,别再忧心这个那个的。?z¨x?s^w\8_./c_o.m-”
老夫人缓和了面色,语气也温和下来:“家里家外一团糟,我怎么歇得好?”
“赵宏那个孽障,孔氏这么好的女子……他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赵舸面色沉了几分:“粲儿马上就要入朝做官,有个那样的父亲不像话,闲言碎语总是免不了的,孩子心里听着总是难受的,是该处理了。”
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二老要是狠得下心,也不至于让他混账这么些年。
“事情总该有个了解,过两日休沐,我去见他一面。”赵舸道。
看着他的表情,老夫人又有些忐忑:“给笔钱打发了吧,别闹得太难看。”
“我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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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盈秋去厨房取了绿豆汤,让人送去给二老,之后才带上赵粲的那一份,亲自送去。
赵粲这几日都未曾出门,一直待在自己院里,也很少说话,孔盈秋嘴上不说,心里总是担心的。
自从她提了几次婚事后,赵粲就总是避着她,听下人说,近来更是寡言少语,连说笑也不曾了。
知子莫若母,孔盈秋心里想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正好趁着今日问个明白,母子之间,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她实在想不明白。
入夏后,即便是傍晚也总有几分燥意,赵粲习惯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纳凉,孔盈秋过来时,他正摇着扇子假寐。
“粲儿。”孔盈秋轻声喊他。
赵粲一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