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是在上海，林雪琼倒是诧异。

“阿拉上海人啊。”学着之前电视剧上看到的口气，满满调侃的味道。

本土优势在，加上一些个人因素，嘲讽外地人的事情可是时有发生。虽然她没去过那，但是对那的印象并不是很友善。

此时听到姜先生是那的人之后，眼神中的诧异倒是没掩饰住。

刚把腔调起来的姜先生，忽然就泄了气。这地域歧视太过明显，她怎么也不知道掩饰一下。

再说了，他这明显是示好的意思，若是关系相处的好了，日后带她过去上海也是有可能的。

随即收回心思，不过就是吃顿饭，怎么连那么长远的事情都想到了。

“林小姐，你嘲讽的眼神可以低调一些。”

对面的人随时低头，“有那么明显，好好，姜先生您继续说。”

他倒是也没有介意刚才小插曲的意思。提及他的家庭，父母都是工人，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成家了。

还有一个妹妹，在读财大。

当初上海流行出国打工热，不少大学刚毕业的学生，都趁着机会出去打拼一番。

当时国外的发展，被那些做出国劳务的部门，吹嘘的发展如何高速、赚钱的机会如何遍地都是。

那些没机会出国的懵懂无知的少年郎，就跟是跃跃欲试。

他也是其中一个，跟父母商议之后，也是想出国。

他父母本是不同意的，大学毕业，与他哥哥姐姐一样，在本地找个踏实的工作，立业之后就成家，也省的他们操心。

还是他执意出去，非要去看看外面的天地如何。还想着，若是有机会能一夜暴富，也能衣锦还乡。

林雪琼目光落在他的嘴上，薄唇一张一合，说着那几年的故事。

出国热的时候，出国劳务的公司，一点经营门槛都没有。

为了拉拢人头，自然是什么话都敢说的。甚至吹嘘，外国遍地是黄金的话，也是有不少。

“然后呢。”林雪琼走了神，半晌见他都没有再开口。

姜先生换了个姿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靠在椅子上。“然后，我就请父母问亲戚借了三万块的钱，送我出国了。”

大学毕业，本就对未来期待满满。更何况，还是去了被吹嘘的天花乱坠的国外。

只是到了之后，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头脑一热的劲头过去之后，冷静下来却是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碍于不想让家里人看不起，也碍于他若是反悔，那笔巨款不但是他的耻辱，也是全家人的耻辱。

在日本的那几年，几乎是一天都没有休息过。为了自己的头脑一热买单也好，为了不被家里人看不起也罢，反正他是坚持下来了。

在那，他鲜少休息。多数时间都是在打工。一天要打2-3份工，最多就休息五六个小时。

那段日子，着实是有些辛苦。就连坐地铁的时候，都是抱着闹钟，生怕错过下车的时间。

林雪琼听着，开始还有些轻松自嘲的味道。怎么后来，反倒是有些沉重呢。

光鲜亮丽的出国，即便是再辛苦，回国之后也算是镀了金。

要知道，很多人怕是一辈子，都触碰不到出国的门槛的。

虽是辛苦，也算是阅历。

姜先生眼底有些哀愁，本是想听她宽慰几句，却是见林雪琼目光依旧是落在他的脸上。

刚才，他调整姿势的时候，以为她是被自己这张脸给迷住了。

并非是他自恋，而是从小到大，被他的颜值所折服的女孩子，没有五个也是有十个的。

但是他对那些人也没有什么兴趣，就独自美丽就可以了。

所以刚才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时候，虽然那种经年累月的不屑一顾也油然而生，可莫名的还是觉得，长得帅也算是一种资本。

至少，这个时候还真派上用场了。

可是她一直盯着，他就感觉有些局促。不会，自己脸上有什么饭粒，她不好说破，所以这样提醒？

随即装作咳嗽一声，手在脸上摸了一把，却也是什么都没有。

林雪琼随即收回眼神，“好故事。”

就……这评价让他也是有些意外。

正常人来说，不是应该宽慰他几句，顺便给他展望一下回国之后的未来吗？

怎么，她还真当成个故事听了。

“至少有这么一层金身，面试的时候很加分吧。”林雪琼把最后的一点咖啡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