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産生那样的感情……
曲明钊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之前那样若无其事的向阮宙遥表明自己的性取向了。
他错了吗
如果他不说,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事到如今,他该怎么做才好
曲明钊一遍遍的在心中问自己,却没有一个问题能得到答案
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夏日的夜晚,他却手脚都有些发凉。
阮宙遥还睡着,身上的被子全被他揪成一团紧紧抱在了怀里,蜷缩着四肢的模样简直像只掉在数九雪天里的难忍严寒的小雀,可是他的额头上却又布着一层分明的汗珠,再看那紧蹙的眉宇和死抿的唇,无疑是被什么噩梦缠上了。
曲明钊顿了下,走过去决定将他叫醒。
伸出去的手刚落在阮宙遥身上,就被他一把紧紧抓住了。
然后他一动,对方就拽的更紧。
曲明钊看到少年的青涩的面庞上,竟然染上了哀求的神色。
阮宙遥嘴唇是紧抿着的,也没有梦呓,但是曲明钊却觉得他就好像在说“不要丢下我。”
“遥遥……”
曲明钊任他抓着自己那只手,坐到床上用另一只手抚摸着阮宙遥的脸。
他的手带着沁人的晾意,成功将阮宙遥从睡梦中唤醒了。
阮宙遥看到曲明钊时紧绷的面部神经一瞬松懈下来,等他注意到自己正死死拽着曲明钊的手,一瞬间被烫到似的猛然松开了。
曲明钊抽了纸巾擦他额头的汗,一边问他:”刚才梦到什么了 “
阮宙遥低头躲开他的动作: “记……记不清了。”
曲明钊知道他不是记不清,只是不想同自己说,心里一时生出了种难言的复杂。
先前阮宙遥在面对他的时候,偶尔也会如此闪躲,曲明钊想过他是因为青春期,所以到了叛逆的时候;也想过他是不是还介意自己性取向的问题,从而刻意疏远,可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异样的表现,竟然是他的逃避与伪装。
若不是他今晚并没有睡着,他该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对方这晦涩的心思。
曲明钊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说道: “遥遥,我既然认了你这个弟弟,就不会抛下你的,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弟弟。”
若论私心,曲明钊也希望阮宙遥将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而他自己永远也不知道,可是一想到这少年心中藏着这样的秘密,曲明钊只觉得于心不忍。
他不怕说这样的话,会催发少年表露心迹的勇气,他只怕这件事将这孩子给憋出毛病来。
毕竟他不说,曲明钊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说出来,曲明钊才好趁势加以引导,
曲明钊自以为想明白了,可是这感情一物,又不是道上的飞沙,门前的积雪,风一吹,太阳一晒,就散化了去。
阮宙遥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只觉得这话那样动人,听的他就像吞了一整碗的定心丸,因为那个噩梦而惶惑不已的心,一时彻底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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