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珠见孙木匠慢悠悠的样子,不禁催促道,“阿伯,您快一些,我还得赶回去呢,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孙木匠应了一声,加快了一些脚步,但依然很慢。
他是做木匠活的,而且都是做一些小物件,似乎已经养成了不急不缓的性格。
“别着急,食盒已经做好了,我这就给你去拿来。”孙木匠说着向库房的方向走去。
陈玉珠拍打着身上的雨水,衣服几乎全部被打湿了,粘在身上。微风从窗户上吹进来,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心中担忧,如果染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她想着,回去好歹得煮一碗生姜水喝下去。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激烈的喊声。
随即,原本寂寥的街道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以及人摔倒的声音,同时伴随着混乱而慌张的喊声。
“安河决堤了,洪水来了。”
陈玉珠打了个激灵,向门外走去,抓住一个路过的人。
“哪里决堤了?洪水从哪里来的?”
“从东边,就在东边。”那人说了一声便甩开陈玉珠向前跑去。
他们家就在东边,那就是家的方向。
陈玉珠不顾一切向着东边跑去,一边跑一边扯开嗓子大喊。
*
摘星楼上,皇帝喝着美酒,正在欣赏歌舞。
自从上次生病之后,她便没有像之前那么钟情于女色了。
皇帝的面色竟然圆润起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好。
洛美人是新得宠的嫔妃,年芳十七,身段妖娆,天生的酥软体质,柔弱的仿佛没有骨头似的。
“陛下少喝些酒,这个酒可烈。”洛美人柔身劝说道。
皇帝笑着将洛美人揽在怀中,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酒确实烈,却也甘醇。”
这是裴乐瑶用蒸馏技术酿制的酒。
因为皇帝的身体,所以内务府的采买酒水的时候并没有挑选高度的白酒,都挑选度数比较低的那些品种。
“就是因为这酒好,才担心陛下贪杯又喝多了。”洛美人柔言软语地劝说道。
皇帝觉得有些扫兴,“那就去翰林苑找几个会吟诗作赋的人来。”
下面的内侍转身就要去传话,却撞上了匆匆而来的李莲。
“狗东西,眼睛瞎了吗?”李莲心中急切,脚步飞快,被小内侍撞的一个趔趄,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小内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李莲跨过去,来到皇帝身边,语速很快的说道。
“陛下,洛州府来的急报。河水决堤了。”
“安阳、金水、临安都受到了波及。”
“金水受灾是最严重的。”
皇帝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将洛美人推到一边,站起身来。
“朕去处理任务,都撤了吧。”
洛美人等人纷纷跪在地上。皇帝带着李莲匆匆下了摘星楼,来到勤政殿。
“河水怎么会决堤?洛州那边的雨情那么严重吗?怎么没有人向朕禀报?”
李莲低声回答道,“可能是事情紧急,也有可能河堤年久失修,被蚂蚁掏空了。”
皇帝坐在轮椅上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心情烦躁。
毕竟刚才在摘星楼还是歌舞升平的太平世界,此时便有百姓受灾,房屋被毁,百姓流离失所。
一个天上人间,一个人间炼狱,两相对比下来,皇帝怎么心情不烦躁。
“传工部尚书。”皇帝吩咐道。
“还有,将陆先生也叫来见朕。”
皇帝终于想起之前陆先生给他的那份厚厚的奏折,想到此处他心中生气,万分懊恼。
那份奏折他只草草看了一些,心中后悔,如果当初采纳了陆先生的建议,如今或许不会出现如此严重的灾情。
水灾殃及了三个县,还要朝廷拿出一大笔银子来赈灾。
洛州是中原重要的城池,这一场灾难损失财产不说,损失或许比其他几个州加起来都要多。
工部尚书周亚楼匆匆赶到勤政殿,来的路上他已得知洛州水到决堤,百姓受灾。
他一个头两个大,他刚刚升任工部尚书没有多长时间,工部的事物还不熟悉。
皇帝见他毫无建树,心中无奈,便吩咐他,让工部和户部联合赈灾,着力将洛州的河道好好的修一修。
将周亚楼打发走之后,皇帝才看向陆先生,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朕早该听先生的话。”
皇帝尴尬,陆先生也不敢顺杆爬,而是谦逊的说道,“陛下政务繁忙,也不可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哪里料到今年中原地带有此连绵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