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一把拉起他的手,将他的手攥进自己的手中,反复地、焦灼而悲伤地劝阻:“不要再去回忆了!不要再去回忆了!”
叶仲南看着被她拉着的手,恢复了理智,冷笑道:“你说失去母亲就清醒了?那我得多清醒呀!我清醒了快二十年,看着那个所谓的小奶奶一点一点蚕食掉本该属于我爸爸的一切!现在,这一切全都被叶瀚亭握在手里!”
他缓缓抬眼:“他既然抢走了我的人,自然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
他反手捏起高珍珍的手腕:“我不允许你放弃这个孩子!这是叶瀚亭的亲生孩子,我就不信他不在乎,在我还没想好怎么做之前,你给我老实点!”
说完,他将她的手狠狠地甩开,自顾出了浴室。
高珍珍在淋浴的水下,觉得彻骨寒冷,叶瀚亭的童年是严苛的,叶仲南的童年却是残忍的,她不知道该去同情谁。
但不论如何,她抚着小腹,确认腹中的孩儿,出生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在这样的家族恩怨里,是永远都不会幸福快乐的!
珍珍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见叶仲南正坐在餐桌前,吃她做的阳春面,一碗面都坨的差不多了,竟然被他吃了个精光。
他放下碗,看高珍珍穿着他准备好的一套休闲装,说:“你瘦了那么多,衣服都不合适了!”
高珍珍原谅了他像个精神病一样的善变情绪,他终生都会生活在童年悲惨遭遇的阴影中,他也许很害怕,才会把自己弄成混不讲理的样子,这大概是属于他自己的保护色!
她坐在餐桌的另一边,问:“我要在这住多久?”
叶仲南大方地回答:“明天飞美国!”
高珍珍的心忽地一下跳到了嗓子眼:“我的证件都在叶瀚亭那里,你要怎么把我弄上飞机?”
如果真的去了美国,高珍珍知道自己一定会完全失去自由、自主权,被摆弄的人生是多么令人绝望!
她心里着急,问得也很着急,气急攻心,猛地觉得小腹微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