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高珍珍独自回到了那个不属于她的家,她无心换衣卸妆,落寞地走到宽大的落地窗前,缓缓坐在地上。
黑暗中,她靠着玻璃,看着灯火璀璨的夜景,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想叶瀚亭将林紫薇抱走的画面。
他用行动回应了舆论的猜测,他的爱属于初恋!而高珍珍她自己,确实只是因一纸契约而起,隐忍三年成功上位的草根女。
确切地说,是心机上位,在叶瀚亭心里,她的初夜自始至终都是阴谋,她的爱永远不会得到回应!
高珍珍咬着嘴唇,擦干滑落的眼泪,她吸着鼻子,想到明天即将做手术的妈妈,含着泪,悲伤地笑了!
她沉浸在黑暗中,静默了很久,以至连厅门开启,叶瀚亭回来的声音都没有注意到。
房间里的黑暗让叶瀚亭愣了一下,视线穿过整个厅房,远远地对面看到了倚窗而坐的小身影。
他没有开灯,而是径直朝她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高珍珍发现他站在身边,忙站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黑暗中,叶瀚亭的眼眸深邃凝重,她以为他会整晚陪着林紫薇,她以为他会愤怒地质问自己,但他只是盯着她,没有说话。
高珍珍非常惧怕沉浸在他深沉的视线里,害怕沉浸在他冷峻的沉默中,便微微颔首,低问:“林小姐的伤……没事了吧!”
面对高珍珍,叶瀚亭觉得心里闷极了,他将外套脱掉,扔在沙发上,松开领带,冷冷地问:“你打了她?”
“不是!”高珍珍抬头看他,想要解释,却又不想让自己变得像个狡猾辩解的怨妇,便又低头静默了。
叶瀚亭扬着嘴角似笑非笑:“你不会想告诉我,是她策划了这一切吧!”
珍珍摇头:“我不知道!”
叶瀚亭被心里的愤懑憋得快要爆炸了,他捏着她的脸,迫使她抬头正视他的眼:“告诉我,你策划了我们在一起的那一晚,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高珍珍的眉目悲伤地纠结,几乎是在叹息:“什么……都不想要!”
“是么?”他冷笑着贴近她的脸。
高珍珍的脸向旁边撇了撇,没有隐瞒自己此时的想法:“但我现在……想要……要我妈妈快好起来!”
“你是想要我吧!”叶瀚亭生硬地将她的脸又转向自己,蹙着他沉俊的眉目,冷酷地说:“有了我,不就有了一切吗?”
高珍珍悲伤地看着他,使劲摇头。
“有人告诉我,你的钢琴技术,不逊于专业水平,你农村出身,连大学都没上,哪来的这种水平?”
他的语意,他的眉目神色,透着他对她出身的否定和鄙夷,高珍珍瞬间就被这现实击中了,心中仅剩的那点尊严彻底被撕碎了。
叶瀚亭用唯一可能的猜测对她进行质问:“叶仲南故意弄你来放在我身边,有什么目的!他给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高珍珍吃惊地望着他,彻底认识到他生活在怎样混乱离奇的人性世界里了。
周围充斥着阴谋和背叛的危险,他掌管着如同帝国一般的集团,商场动荡也就罢了,连他的母亲,他同姓的侄子,以至于他等待了多年的至纯初恋,现在看来,没有一个在全心爱护他!
这男人至高无上,又可怜得让人感到悲哀!三年来她一直在庄园里生活,看到的他,是多么片面,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猜疑和变故后,他在珍珍眼里才越发立体起来!
越立体越遥远,越立体越可怜!
他付诸以恶意的猜度,她却回报以怜悯。
叶瀚亭受不了她眉目流转里的悲伤和怜悯,捏着她的脸暴躁地说:“解释呀!你给我解释呀!”
解释什么?高珍珍微启双唇,不想辩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瀚亭看着她蠢蠢欲动、欲说还休的红唇,眉头深皱,低头便吻!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每一次高珍珍都很痛苦,他是心爱之人,也是不可能之人。
他的唇干燥温暖,她渴望,却又害怕沉沦。
“叶……”她使劲挣脱:“叶先生……”
“你在公众面前可不是这副可怜兮兮样!”叶瀚亭将她抵在玻璃窗前,对着身后的万丈深夜,低哑地问:“高珍珍,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高珍珍贴在玻璃窗上,害怕极了。
她转头看看窗外深渊一般的城市夜景,突然有一种濒死的愤怒感,那是她压抑了很久的,对上下阶层强烈反差的愤怒之感!
她眼中含泪,似在控诉:“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