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今甜赶到了屈丞家里,屈母给她泡了一杯花茶,她一直都保养的很精致,就这几日突然两鬓的头发都变白了。
屈母强行挤出了一个微笑道:“丞丞父亲出去买菜了,你今日留在这吃完午饭再离开吧。”
周今甜刚才在家那餐其实算是早午餐,这会儿一点也不饿,但到底不好意思拂了他们的好意,还是点头应下了,“那就麻烦叔叔阿姨了。”
电视机声音开的很小,周今甜问道:“您怎么会突然同意我的想法的?”
屈母从身后拿出了一本本子,温婉的说道:“今早我在收拾丞丞的遗物,发现了他写的这本日记,里面有很多关于你的内容......你是丞儿最信任的朋友,所以我们做父母的也愿意相信你。”
周今甜小心翼翼的接过了那本日记本,非常眼熟,是屈丞在上大学时经常会偷偷拿出来写的那一本,她有一次发现了,还嘲笑他很老土。
屈母叹了口气:“其实丞儿以前是个很内向的孩子,他在上中学的时候还遭遇过校园暴力,那个时候我给他办了退学手续,他就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后来,我和他爸求了他好久,求他跟我们一起去看病,他也很努力,用了很久很久才治好了抑郁症。”屈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是他最最最好的朋友,我应该向你说声谢谢的。”
周今甜眼眶也有些泛红了,“我都不知道他以前经历过这些事情。”
“这日记送给你吧,你也好留个念想。”屈母说完就起身离开了,不打扰周今甜阅读日记。
周今甜用纸巾擦了擦眼角,强忍着酸楚翻开了那本日记本。
屈丞笔迹很工整,页面上没有任何不干净的地方,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珍惜这本日记本。
周今甜随意翻了几篇。
【九月一,盛秋。
老师让我来学校帮忙,我拿完一个新生的行李箱后,看见了跟在裴教授身后的她。
她沐浴秋风,踩着繁花,阳光一跳一跳的落在她的身上,像个仙女一样。
但就是这个仙女,把平日里一向温文尔雅的裴教授气得破口直骂她是:“小兔崽子。”
以至于我在新生典礼上又看见她时,直接脱口而出了:“小兔崽子。”
她打了我很久,后来我才知道她叫周今甜,她一点也不甜,比罂粟还要毒。】周今甜笑了一下,继续向后翻着。
【无趣的人总是来了又走,我时常觉得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普通,干瘪的灵魂毫无意义。
周今甜却不一样,她总是能说出很多让我震惊三观的话,或许学哲学的都特能忽悠人吧。
九月末的天气很干燥,我的心情也烦躁,我经常会想起中学时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然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我不敢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我害怕他们问我为什么睡不好觉,问我到底经历过什么。
周今甜是个没良心的,我对她再好,她也不关心我,她说:“睡不着那就不要睡,听音乐也好出去裸奔也行,安眠药是人类发明的最大败笔。”
她的不好奇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心安。】【透析很疼,我其实经常有寻死的想法,昨天父母来医院看我了,母亲哭着对我说是她不好,没有给我一个健康的身体。
我从未怪过她,我只恨不争气的自己,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我死了那些因我而感到伤心的家人与朋友。
周今甜告诉我她结婚了,我真的惊讶了很久,甚至突然有了活下去的想法,不为别的,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能收住这么一个妖精。
后来我见到了纪铮,他们真的很般配。】【明天就要做最后一场手术了,最近的夜空突然有了星星,等我出院后,我就要去海边生活。
这几天总是会想起周今甜跟我说过的很多话,她说:“大海很美,但是我们的船靠岸了。”
我那个时候听不懂的话如今再一回想总是能恍然大悟,既然船靠岸了,那我也能上岸吧。
愿万事顺遂。】日记停留在了最后一篇,周今甜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了下来,还把几个字给模糊了,她小心的擦干日记本,然后将它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屈母已经向医学会正式提出了解剖的申请,周延礼之前说的那个学医的朋友也回国了,一道前往了解剖地点。
屈父回到家后做了一大桌家常菜,周今甜讲了大学时候很多和屈丞有关的趣事,两口子笑的很开心,屈母拉着她的手说道:“小甜,我们也没有别的孩子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请多来看看我们吧。”
周今甜点点头,笑着答应:“好。”
屈丞的死因情况比较清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