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还没糊涂到在这种事上也拎不清的程度。

事情牵扯到了钟卉那就不是高渊能够决定他们生死的了，这几个人是罪人但也是证人，他回头，看着钟苑征求她的意见。

钟苑收起鞭子对高渊道：“他们说的话高大人也听到了，这几个人是一定要带回京城受审的，那不如就请高大人跟我一起把他们押送回京城吧。”

高渊点头：“这也是臣分内之责。”

高渊原本是去外地办差，也没想到回来的路上会遇到钟苑，他回来的早一步，大部队都在后面，便只能先带着这些人回军营，找几个士兵跟他们一起押送这几个人回京。

负责军营事务的一个副将听说了这件事，特意抽调了一小队士兵护送钟苑。

回京的路上，高渊又跑到钟苑面前攀交情：“其实臣也不是第一次帮殿下了。”

他一边嘴角淤青，笑的时候不敢咧嘴，表情看起来十分怪异。

“殿下可还记得上次大公主陷害？辛玉带着搜查出来的信件回宫，半道上还是臣把人给截下来的，这才让雍洵舟的人有机会惯了那些书信字帖。”

钟苑微微笑着，拿出一瓶药递给他：“对你的伤有好处的。”

高渊伸手接过连连道谢：“不过今日殿下又救了臣，还慷慨赠药，大恩大德臣没齿难忘！”

钟苑挥挥手：“高大人客气了。”

高渊收下了药却一直扭头看着钟苑，那眼神是一种好奇的打量，至于好奇什么钟苑就不得而知了。

她被盯的实在难受，摸摸脸颊，皱着眉问高渊：“我脸上有东西？”

高渊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收回视线：“没有没有，臣这么看着殿下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高渊被问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说好奇雍洵舟为何惦念了她这么多年？甚至为了她不惜违抗皇命强攻魏国都城？

不能说！这些问题打死也不能问出口！他跟雍洵舟虽然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但他很清楚他的底线，若是问了，没准儿会弄巧成拙，到时候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他慌乱的左顾右盼，赶紧岔开话题：“今日这天还不错哈！”

钟苑没接茬。

队伍有条不紊的前进，但是沉默的气氛让高渊有些尴尬。

他正琢磨着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当下的尴尬气氛时，队伍忽然停了下来。

钟苑眉头一皱，正要去看看情况，高渊却先她一步：“殿下莫急，臣去看看。”

钟苑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队伍前面赫然躺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他衣衫褴褛，旁若无人的躺在路中间，有士兵过去驱赶也不为所动，天为被地为床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高渊嘴角一抽，拿着马鞭就走了过去：“喂老头！这不是你睡觉的地方，起来挪挪窝！”

老头眼皮抖了抖，明显是听到了高渊的话，但还是一动不动。

高渊不信邪，扬起手中的鞭子：“你再不起来我可不客气了！”

老头兴许是感觉到了危险，这才懒洋洋的掀开眼皮，他看了高渊一眼，耍赖道：“老头子我的脚崴了走不了，你来扶我一下。”

高渊掐着腰冷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我扶你？再不起来我让人把你扔沟里信不信？”

老头儿盘腿坐起来，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钟苑身上。

钟苑跟他对视的一瞬间，脑中忽然闪过无数画面，她看见老头儿抬起了手，忽然神色大变，冲着高渊喊了一句：“快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