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苑从口中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虽然声音很轻,但沈聪就站在她身边因此听的异常清楚。
她说的是——孬种!
沈聪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叫过孬种,他爹曾威震一方,他自小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从未听过一句重话,而今两番被人羞辱都是出自钟苑之口。
他倏然发狠:“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那臣今日就斗胆替陛下捉拿嫌犯!”
方才不过是自己让着她,若真的对她下手,钟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沈聪在心中打定主意要给钟苑一个教训,因此出手又快又狠。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钟苑一个侧身避让竟就轻松躲过了他的招式。
她不但身轻如燕,且还灵活的像是一只不安分的泥鳅,好几次沈
聪都要抓到她的衣角了,但最后衣角从他手心划过,终成一场空。
沈聪不可置信的看着钟苑,那眼神像是第一天认识她一般:“你会武功?”
钟苑扫了他一眼,眼神难掩轻蔑:“你武功这么差?老侯爷当年的英武事迹直到今日还在街头巷尾被人口口传颂,可你却把你爹的老脸丢的精光,真是好儿子!”
“你住口!钟苑!你以为你这次回来一切还跟从前一样?”
怒气上头,他忽然不管不顾的想把一切都说出口。
但是想到还未完成的计划,又生生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宋嬷嬷是之前服侍先帝的宫女,先帝薨逝,她自请来皇陵继续服侍先帝,她的地位不同于其他宫女,如今你杀了她,陛下若是知道了也没你的好果子吃!”
“不过……”
他话锋一转,话语中充满了暗示:“你要是配合我的调查,说不定这中间我还能帮你……”
“沈聪,你要不要撒泡尿照照自己?”钟苑打断他的话,鄙夷的开口:“你凭什么跟本宫谈条件?”
沈聪怒喝:“钟苑!我这是在给你机会,看在咱们青梅竹马一场的份儿上,你不要不识好歹!”
钟苑眸光一寒,杀气乍现:“你叫我什么?”
“我就是直呼你名讳又如何?你真应该好好擦亮眼睛看清楚,绥国上下没人希望你活着回来,而你既然回来了就该夹着尾巴做人,越低调越好,万不该像现在这样,惹了人的眼,早晚招来杀身之祸!”
“侯爷!”
二人对峙之际,梁忠跑了过来, 附在沈聪耳边低声道:“有人招了,供出了密道入口所在。”
沈聪眼神一亮,也没兴趣继续跟钟苑耗下去了:“我今日说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想,想好了来求我,或许我还能拉你一把。”
他眉尾上扬,一副施舍的语气,高高在上。
钟苑笑着问他:“真的吗?”
不得不承认,钟苑其实是比林湘湘好看一些的,尤其是她像现在这样笑眼弯弯看着自己的时候。
沈聪呼吸倏然一窒,被她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巨大的虚荣瞬间填补了内心的空缺。
他洋洋得意的回答:“你求我的话,凭着我们之前的情分我自然会……”
很可惜,钟苑还是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
她突然伸手抓住了沈聪的头发,接着提膝狠狠撞向沈聪的脑袋。
沈聪猝不及防,被这一下撞的头昏脑涨,嘴里立刻尝到了甜腻的血腥味儿。
梁忠忙拿出帕子去堵他的鼻孔:“侯爷,流血了!”
沈聪鼻血横流,疼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他用手指着钟苑:“你……你……”
可是“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梁忠拔刀对准钟苑。
钟苑迎着刀刃上前一步:“沈聪以下犯上或许罪不至死,但是你又凭什么这么大胆子呢?”
梁忠被逼得步步后退,举起的刀也因为这句话慢慢落下。
现在的情况是皇帝虽然想除掉钟苑,但朝堂上以方清为首的一帮老臣却在不遗余力的帮钟苑,此时自己若是对钟苑下手,只能是弄巧成拙。
他心中权衡一番,最终还是收起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