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送来的衣服没一件合身的,有些甚至是旧的,你们织造处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就让公主殿下穿着这些不合身的旧衣服去见陛下不成?”
门外传来的争吵声惊醒了梦中的钟苑。
她猛的坐起身,抬手擦去额头冷汗,大口喘着粗气,打量着屋内熟悉的陈设,皱起眉头。
这是……她的宝华殿?她还活着?
那刚刚发生的一切难道全都是梦?
不可能!那刺骨的寒还有彻骨的疼全都实实在在发生在她身上,怎么可能是梦?
可她现如今又的确好好的在宝华殿里,难道说……老天怜她被那对狗男女所害,所以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
钟苑掐了自己一把,确定现在的一切才是真的之后,心中燃起了复仇的火焰。
既然她又重生到了刚回到绥国的时候那就说明一切都还来得及,这一次她不要重蹈覆辙,她要让那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钟苑下床打开门出去,看见自己的贴身宫女夏檀正在门口与织造处来送衣服的太监争执。
那太监掐着腰,斜了眼夏檀没好气的道:“我也是按照上面的吩咐做事,上面吩咐我送的衣服就是这些,公主殿下若是不喜欢,你让她自己去找皇后说去,拿我撒什么气啊?”
“你!”夏檀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沈聪虽然该死,但至少他有一句话说对了,自己虽贵为公主,但从魏国回来之后已然成为了绥国之耻,哪怕她于社稷有功,但对她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兄来说,她的存在无异于时刻提醒他那段不堪的过去。
当年魏国要求绥国以储君为质,可她父皇不愿失去一个太子,便从众多孩子中挑选,最后选中了跟太子个头相当,年纪相仿,模样相似的钟苑送去了魏国。
后来魏国发现被骗,这才对她百般羞辱万般欺凌。
她一直以为皇兄对她应当是感激的,谁知竟将她视作耻辱!
想到这儿,钟苑换了副笑脸,朝那太监招招手:“来,你过来。”
那太监一点儿也不怕她,昂首挺胸走到她面前,脸上是不加掩饰的轻蔑:“殿下,我做奴才的多句嘴,这衣服旧点怎么了?不是照样能穿吗?你之前在魏国,大冬天衣不蔽体的日子都过来了,怎么回来反倒斤斤计较起来了?”
钟苑脸上笑意渐冷,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太监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将近,回道:“奴才名叫长春。”
“长春……”钟苑口中重复着这个名字,而后突然抬手,狠狠赏了他一巴掌:“你也知道自己是奴才,做奴才的跟主子就这样说话?你在皇后面前也是如此放肆?”
长春捂着脸,震惊的看着钟苑:“殿下对送来的衣服不满,大可去织造处找我们主事,拿奴才撒气算什么本事?”
钟苑回到绥国已有半月了,这半个月来皇帝对她不闻不问,丝毫没有召见她的意思,于是下面的人便猜测皇帝不待见她。
在这宫里,皇帝不待见的人,地位跟宫女太监没什么区别,哪怕她是公主也一样,所以这些奴才才敢如此以下犯上对她不尊重。
既然重来一次,钟苑自然不会再活的像之前那样窝囊。
她甩甩打疼的手,走到门口的石凳前坐下,又对夏檀道:“你去把织造处的主事给本宫叫来。”
夏檀也不知道公主今天是怎么了,但是看到她终于动怒惩戒没规矩的太监,她也是打心眼儿里高兴。
若公主早就如此,她们也不会受欺负了。
想到这儿,夏檀擦干眼泪连忙应道:“奴婢这就去!”
很快,织造处的主事陈容就被传召过来,他不太标准的给钟苑行礼,态度倨傲的问:“殿下对送来的衣服不满意?”
钟苑指了指刚刚送来的衣服:“陛下今日传召本宫,陈主事打算就让本宫穿这些破烂去见陛下?”
陈容早有准备,不紧不慢的回答:“殿下刚回来,织造处那边给殿下的衣服还没有做出来,这些都是其他公主往年的旧衣,现下也没有更合适的了,只能委屈公主将就将就了。”
“本宫回来已半月有余,织造处却连本宫的一身衣服都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