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阶起身恭送：“陛下慢走。”

潘侍郎领着小皇帝出了正屋，小皇帝走到院子里，忽然返回屋檐下，紧紧抱住沈阶，把脸贴在他的腰间，一言不发。

沈阶低头看着这个也算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犹豫了片刻，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小皇帝松开手时，院内众人都看见了他眼角闪烁的泪花。

看见这一幕的潘侍郎老泪纵横，提起袖子摸了摸眼泪，上前劝说道：“我们这就要回常州了，不如王爷送我们一程吧？陛下一直很想念您。”

小皇帝抬头眼巴巴地望着皇叔，一双眼睛里氤氲着泪水。

沈阶点了点头。

临走前，沈阶走到顾简跟前，小声和她说：“我很快就回来。”

顾简眼神躲闪，“嗯”了一声。

......

巷子里又恢复了往日宁静，顾简锁上院门，抱着安安站在门口，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李四娘卷着袖子从厨房里出来，焦急地问：“你真要跟王爷回京城去？”

顾简也迷茫了。

谁都看得出来，沈阶答应去送他们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做好决定了。说考虑几天，无非是想问问她的想法。

“我不知道，等王爷回来再说吧。”

顾简带安安回屋吃了早饭，谢小五突然过来了，说有一个客人过两天要离开杭州，想提前一天拿货，问顾简今天能不能去店里。

顾简想着沈阶应该没那么快回来，就跟谢小五去慕华堂了。

这一忙，转眼就到了日暮时分。

谢小五收拾完铺子回家了，顾简一个人关了店门赶工。

窗外最后一点余晖消失时，有人敲响了店门。

顾简头也不抬，道：“小店今日已歇业，客官明日再来吧。”

“夫人，是我。”

一道温良的声音传入顾简的耳朵里，她愣了一下，抬起头，沈阶推开门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个食盒。

“你......”

沈阶说：“别误会，我不是来催你回家的。我只是在想，你可能饿了。”

顾简有点不自在，一边起身收拾桌子，一边说：“四娘没告诉你，我没让小五回家知会一声，就是快回去了？没必要特地送饭过来。”

“来都来了，先吃了再回吧，饭都热着。”沈阶打开食盒，取出三菜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