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印文是“阳春白雪”的三彩芙蓉石，一块印文是“美意延年”的荔枝红高山，一块印文是“书禅默证”的艾叶绿，全都装在小匣里。

沈阶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把她吓了一跳。

“王爷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又一头扎进石头里了，这么晚还没回房，叫我好等。”沈阶看向顾简手中的小匣子，问：“你在做什么？”

顾简淡定地说：“没什么，收拾几枚印章，明天带去给苏师傅瞧瞧。”

沈阶从后面搂住顾简柔软的腰肢，把下巴抵在她肩上，握着她的手打开匣子看了看，故作不满道：“怎么缺了刻得最好的一枚？”

“哪一枚？”

顾简还认真想了想，结果下一刻就看见他从袖子里掏出那对田黄石对章，在她眼前，把它们合在一起，就像现在他们两个人一样。

顾简顿时耳根发热，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他还在石榴花的上方，刻了一对比翼鸟，还刻得很精细，要换成是她，定舍不得这么做，毕竟刻的每一刀掉下的石粉都是钱呐。

沈阶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想要哪一枚？让你先挑。”

顾简稍加思忖，指了指左边这块印文是“岁岁年年”的。

他将印章放入她的手心，命她将手合拢了。

“你可得把它收好了，这是你答应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证据，要是哪天把它弄丢了，我定不会放过你。记住了吗？”

顾简扭过头看他。

她从来不相信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放在从前，她定会笑着将他糊弄过去。

好像只有下定决心离开他以后，她才敢放纵自己肆无忌惮地去爱他。

她抓着印章转身将双臂吊在他的颈上，用一个热烈绵长的吻回答他的问题，却尝了满嘴的苦涩。

沈阶这几天身体不好，刚喝过药，顾简本不应该索取的。

可没有时间了，这是最后的机会。

以往都是沈阶对她予取予求，今夜，也让她压榨他一次吧。

沈阶起初是欣然接受这个吻的。

可周围的气氛很快变得有些不对劲。他着急起来，拉着顾简的手臂往后退，几乎是有些狼狈地逃离她的唇。

“今天不行......”

他这几天为了避免药性相冲，停了避子药，怎么能与她行房？

顾简的双臂还搭在他的肩上，不悦地皱了皱眉，“为什么不行？”

沈阶假咳了两声，故意用沙哑的声音和她说：“我这不是怕把病传染给你......”

顾简挑眉瞅他一眼，以前他可没少在她困得要命的时候折腾她，现在不过是略有些浮火，就想让她放过他了？

“我不怕，我就要。”

沈阶从来没见过这么强势的顾简，被她吻得连连后退。

当顾简毫不留情地吻上他的脖颈时，沈阶在心里绝望地呼喊，脸涨得通红，却一直坚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阿简，这不成的......明日，明日我一定答应你......”

“阿简，乖，听话......”男人的声音越来越慌乱。

“砰”地一声，顾简把人抵到了门上。

她退下来，有些泄气地揪着他的衣领，媚眼如丝，“今日好歹是我生辰，你这个做夫君的，连这点愿望都不肯满足我么？还是真叫这点小病吸干了精气？”

她蹙眉上下打量他几眼，一脸难以直视的样子。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别让我瞧不起你。

这一声“夫君”，让沈阶心里的城墙轰然倒塌。

罢了，他沈阶此生注定是要栽倒在她身上的，再多的挣扎，也是徒劳。何况，这是她自己要的，到时候出了事，可别怪他。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轻易拿这种事挑衅一个男人？”

顾简无辜地摇了摇头，眨了眨眼，轻声道：“怎样才算挑衅？不如夫君亲口告诉我？”

“没问题，夫人别后悔就好。”

沈阶一贯是信守承诺的。顾简整整一个晚上，被他逼着唤了一声又一声夫君，唤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她才知道，原来戳中他心窝子的并不是那句挑衅，而是这两个字。

即使情到浓时，顾简都始终掐着自己的虎口让自己保持一分清醒，望着眼前令她愉悦到极致又痛苦到极致的男人，想着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他眼底是温柔的怜惜，却像一把尖刀刺进她的胸膛里，痛得她自眼角悄无声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