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朝廷要打仗吗？”一说起政事，沈阶眼中的疲惫又浮了上来，看得顾简很心疼。

他总是事事为她考虑，从她住进来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让她在任何一件事上操过心，可她却从来没想过要为他排忧解难。

朝中之事她不懂也就不过问，可生活上，她方才去柜子里想给沈阶找一件厚一点的衣服，才发现自己连他的衣物是如何放置的都不知道。

“不是所有的暴力行径都能依靠打仗解决。”沈阶说到此处，皱着眉心陷入了沉思。

顾简安静等了片刻，问：“是有人执意要打仗吗？”

沈阶抬起眼笑，“原来我的心肝也不是除了刻印什么都不懂。”

顾简留意到沈阶在思考事情时除了心烦，其实还夹杂着微微的怒意，他从来没有因为政事而把不好的情绪带到她面前来。

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沈阶肯定很讨厌这个反对他的人。

“让我猜猜，是郑阁老吗？”

沈阶收起笑容，“是。”

顾简翕了翕唇，却听见他说道：“好不容易能闲下来陪你说说话，我们不要再聊政事了。后天是你生辰，我休息一日陪你吧，你想怎么过？”

“王爷怎么知道后天是我生辰？”顾简自己都忘了。

家里最不受宠的孩子有什么资格过生辰呢？她曾一度觉得自己的出生都是个错误。

沈阶说：“你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顾简又是一阵心虚，笑得勉强：“这不公平，我就不知道你的生辰。”

做妻子的不知道丈夫的生辰，若在外人看来，实在是有些荒唐了。

但沈阶知道，他们两个人开始得不太美好，而且，顾简难得关心他的事，他不想责怪她，直接同她说道：“我的生辰是五月初一。”

那不就是他们在王府中初见的那一天？

顾简默默记在心里，沉默了半晌，忍不住说道：“我还是想知道辽东海域的事，你这么多天没回来，是不是和内阁起了很大的争执？”

她就快要走了，仍旧不清楚他和郑家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会造成一条年轻的生命逝去。

随着日积月累的相处，顾简越来越不相信沈阶是那种为了利益可以滥杀无辜的人，她想问明白，只是想趁着离开之前，多了解他一点。

“你真的是想问海盗的事吗？”沈阶问。

顾简有时候会觉得沈阶洞察人心的能力很好，能让她少费不少力气，有时候又觉得很可怕。

四天后，她会不会还没顺利踏进苏师傅的别院，就被他突然反应过来捉回去？

“让你看出来了。我就是想问，王爷当年和郑家那场婚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沈阶在那之后几乎是身败名裂了，历经多年才重新积攒起自己的声誉，这场婚事会不会就是内阁设的一个局？

“你真的想知道？”沈阶问。

顾简颌首：“你不是总希望我能毫无保留的信任你，如果我连你上一任妻子是如何被杀害的都一无所知，我要如何才能信任你？”

“郑华清不是被杀害的。”沈阶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习惯了背负罪名，可面对顾简的质疑，他才发觉自己无法忍受她对自己的一丁点误解。

“她是自杀身亡的。”

顾简心下一咯噔，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她完全想象不到事实会是这样。

“那时先帝久病不愈，膝下独子尚在襁褓之中，还不知能否顺利长大。他为了以防自己突然驾崩，无人掌权，便意图传位于我。那年我接触政务不久，他为了让我在朝中能尽快站稳脚跟，培植起自己的党羽，就想让我与郑家联姻。”

“先帝和我说，郑阁老的女儿郑华清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秀外慧中，德才兼备，是最合适做皇后的人选。最重要的是，当时朝中许多大臣都不相信我是父皇的孩子，害怕我趁先帝病重谋朝篡位取而代之，对我多有防备，而郑阁老曾有意无意的在先帝面前表露过对我的善意与支持，因此先帝经过多重考虑，才选中了郑家。郑阁老得知先帝意欲赐婚后非常高兴，还主动安排我与他女儿见面。”

“那时，我虽然希望能找到一个真正与我心意相通的女子后再成婚，但郑阁老对我的接纳让我十分感动，我想与郑家的联姻会成为一个好的开始，于是答应了这门婚事。直到大婚当日，我才发现自己有多天真可笑。”

顾简心头一颤，主动抱住他的身体。

沈阶也搂住她的肩，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神色黯然：“我婚前见过郑华清两次，一次是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