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阶却硬是要她乖乖睁眼看他。
“听说今天顾和舟又来了?”
顾简慵懒地应了一声,过了很久,都没听见下一句,不由问道;“王爷问这个做什么?他又闯什么祸了?”
“没有,随口问问罢了。”
沈阶何曾随口提起过她的家人,定然是有什么问题。
顾简来不及深想,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在夫人心中,我与潘安孰美?”
顾简迷迷糊糊之中,突然听到这一句没头没脑的发问,才惊觉沈阶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吵她的缘由是什么。
“我又没见过潘安,如何比?”
沈阶思考了片刻,赞同道:“你说得对,的确不能比。”
顾简发觉沈阶把什么东西抹在她脖子上,顿时又气又恼。
“你怎么能这样做?”
沈阶凝视着这乌发如云,肤白胜雪的美人,问:“你现在有感觉了吗?”
顾简一时语塞。
他还真是记仇。
后来沈阶抱顾简去净室,非要和她一起。
顾简坐在浴桶里佯装还在生气把他推开,他也不介意,摸了摸她的头顶就出去了。
等净室门关上,顾简一只手支着下巴坐在浴桶里沉思,快好的时候,他突然推开门拿着她的衣裳走了进来。
顾简放下手,若无其事地洗了洗自己的膝盖。
余光看见沈阶将干净的衣裳挂在架子上,然后走过来坐在浴桶旁边,慢条斯理地将衣袖挽至肘部,露出一截结实有力的手臂。
“我帮你,这样快一点。”
“不用了!”顾简手忙脚乱地抓住他的手,也顾不上这样会不会显得很心虚,目光坚定的,把他的手推到一边。
“真的不用?”
沈阶的语气正经到顾简怀疑他究竟有没有发现,还是自己误解了。
他只是想帮她沐浴。
“真的不用。”顾简笃定地说。好在他没有再勉强,帮她把高几上安神的沉水香点好就出去了。
夜里沈阶靠上来抱顾简的时候,顾简想起方才的事,还心有余悸。
身旁的男人呼吸渐渐平稳,顾简小心翼翼地抬头,在黑暗中看了看他的睡颜,暗暗叹了口气,垂下眼眸时,突然听见头顶上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如果你不愿意,可以直接告诉我。”
顾简打了个寒噤。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不愿意行房?还是不愿意生孩子?
顾简绞尽脑汁都想不出答案,竟难得失眠了。
......
第二天起来,顾简不出意料的头疼欲裂。她坐在太师椅上揉着太阳穴,看见瑞珠和凝秀端着早点进来,突然下定了决心。
“夫人,过来用饭了。”
顾简起身走到红漆桌前坐下,扫视了一眼桌上的早点,故作失望地说:“今天怎么没有我爱吃的枣糕?”
凝秀疑惑不解。
她照顾夫人也快一年了,夫人每一顿饭哪道菜只吃一口,哪道菜多夹了两筷子,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夫人什么时候爱吃枣糕了?
不过,夫人既然都发话了,凝秀就当她一时兴起,回道:“夫人稍等,奴婢去厨房问问。”
凝秀走了,屋里还剩下两个绿阑和倚翠两个丫鬟,一个站在花架前修剪今早刚摆上去的梅瓶,一个在香炉前打理香灰。
顾简朝瑞珠使了个眼色,握着她的手腕,在她手心里一笔一划写下“避子”二字。
瑞珠顿时心惊肉跳,小声喊了一句:“夫人......”
顾简张口做了一个“帮我”的嘴型,捏了捏她的手以示自己的决心。
瑞珠毫不犹豫地点头。她是夫人最亲近的人,夫人这么做,一定有夫人的道理,她只需照做就是。
顾简看见门外掠过一道胖胖的身影,侧过身拉起瑞珠另一只手,对她说:“我知道你今日心情不好,一会儿用完早饭,就回去休息吧,给你放两日假。”
瑞珠立即做出很难过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摸了摸眼角并不存在的泪。
“瑞珠姑娘怎么了?”张嬷嬷提着食盒走进来,把给夫人熬的胡椒莲子猪肚汤取出来放在桌上。
顾简叹了口气,说:“今天是瑞珠母亲的祭日,她想去郊外祭拜她的母亲,我说如今在王府,不比顾家,出一趟门不方便,托平临帮她到府外找个地方烧烧纸钱就算了。”
张嬷嬷闻言,道:“没什么不方便的。王府虽规矩森严,但也不是丝毫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