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要走了,反正齐院长也在他自己的医院里,救治应该没问题。”
“我给我闺女打电话了,她很快就到。”
钟楚文决定再等等,老太太记不住他,老头还在里面抢救着。
走了就白挤着救护车来了。
半个小时后,医生出来说病情稳定了,及时救治真是一种幸运。
老太太更加感激钟楚文了。
此时老太太的女儿也来了,抓住她妈的手问她爸到底怎么样了。
老太太折腾了一番,又把钟楚文介绍给了中年女子。
“谢谢您,我叫钟楚文……”
“钟先生,谢谢你。
真的非常感谢。”这位女士双手合十,不停地道谢。
钟楚文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看起来这位齐女士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钟楚文知道,这时候真该走了,再不走就碍眼了。
钟楚文走后,老太太抱怨道:“你怎么能这么干呢,人家好歹是救了你爸的命,你就这样说几句谢谢就了事了?你爸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妈,这种人情要是给钱的话就没个完了。
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问问医生我爸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案。”
钟楚文发现自己误以为人情薄如纸只有在大城市才会发生,没想到县城里也一样。
但是他决定从这纸张般薄的人情中挤出一些温度来。
于是,在齐院长的闺女要来之前,他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了老太太,以借为她保存自己号码的机会,这并不是耍滑头,只是他觉得做人太过实在实在太难了。
当时托运的行李还没到,他坐车来到了镇上的卫生院。
院子看起来不小,但是人烟稀少,这使得他的心凉了下来。
他想起这里曾经是他上学的学校,看起来还是一样的老旧。
他问:“请问这里谁负责?”一个看起来像牙医的人回答:“今天休息,这里没人,你改天再来吧。” “卫生院也休息?”钟楚文疑惑地嘀咕道。
牙医看了他一眼,继续为病人看牙。
无奈之下,钟楚文只能回家。
家人不知道他已经被发配回来,以为他是回来休假的,以后还能去省城上班。
他几次想告诉他父母实情,但是又怕太过刺激他们,所以拖了两天。
两天后,钟楚文再次来到了棋盘镇卫生院,这次人多了起来。
他没有立刻报道,而是坐在门口,看了看自己最近接到的电话号码。
那个人是个医院院长,他想着能不能帮自己一把。
虽然觉得打电话有些不妥,但这是救命之恩,不甘心就此放弃。
他再次看了看这个破院子,想着自己是否要在这里待三年。
三年之后呢?是一辈子死在这里吗?他觉得不甘心。
所以,他决定试试看能不能去县城医院,毕竟他是硕士,有资格。
于是,他下定决心,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有人接。
老太太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一听就是没有好好休息。
“小钟,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老太太问道。
“阿姨,我没事,我只是想问问齐院长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钟楚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问候一个亲戚朋友一样淡淡的。
“唉,他走了。
当天晚上他又发了大面积心梗,没抢救过来,明天就要火化了。
这几天家里都忙,也没来得及告诉你。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老太太声音低沉地说道。
钟楚文听完这话,心里差点也“心梗”过去。
他感到非常灰暗,这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他回头看了看这个破卫生院,心情彻底低落。
“阿姨,对不起,我还不知道这事呢,怎么就……那,我明天能去送送齐院长吗?”钟楚文问道。
“还得麻烦你,谢谢帮忙,没事,老了早晚的事。”老太太心情不好。
钟楚文本想算了,但想起在卫生院也没事,就准备去县城溜达溜达。
他问老太太明天遗体告别仪式的地址,打算去露个面,还要送两百块钱随礼。
钟楚文去人事科报道,人事科长看了他的手续,问道:“你这么有本事,还不去个县城啥的?在这里能干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