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接近凌晨的时候,凌亦岸还是不远万里,驱车赶回了父母家里。
他开门走进屋内,发现客厅里的电视机还亮着,上面正在播放着很精彩的球赛,他走到墙边,打开了灯。
瞬间明堂,驱散了所有黑暗与偷偷摸摸。
“老婆,我错了,我就是半夜起来上个厕所,电视机不知道怎么开着了……我这就关了,回房睡觉!”从沙发上蹦出来的中年男人似乎对这句台词早就烂熟于心。
他连气都不需要吸一下,一口气直接说完了。
凌父手握着黑色遥控器,正想按“关”的红色按钮时,抬头一看,发现靠着墙,饶有兴致看着这一切的人,是他的儿子!
“你这个臭小子,真是吓我一跳。”凌父拍拍胸口,又滑坐到了沙发上,捧起一旁的抱枕,讪讪说道:“我还以为是你妈妈半夜醒了。”
“不过,这么晚了,你怎么回来了?”
凌亦岸笑了笑,有些无可奈何:“您也太妻管严了,不用这么怕我妈吧?”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怕他以后如果结婚,会受他爹的影响,跟他如出一辙的怕老婆!
凌亦岸走到厨房内,拉开了冰箱门,从里面开了一瓶啤酒喝,见隔板上还有一堆拌好了的凉菜时,眉毛挑了挑。
身后,他父亲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走来的,笑着提议道:“待会儿不用开车走吧?”
“那咱们父子俩今天晚上来喝一个怎么样?”
拌凉菜立马摆到了客厅的桌子上。
电视机上的球赛继续放着,只不过因为没有开声音,总归是觉得少了点什么的。
凌亦岸拿起啤酒瓶,和他父亲手里的,轻轻碰了一下。
两人正想仰起头来喝,突然感受到了拐角处有一道杀气逼人的视线,默契地放下手中的啤酒瓶,脑袋也老老实实地低了下来。
被吵醒了的凌母看着这对大半夜还在喝酒的父子,气不打一处来:“这都几点啦!”
“你们两个人是不是疯了,还在这里喝酒?”
凌父吓得都缩到沙发角落里了。
不过,能见到一直忙于工作,许久未见的儿子时,凌母心中的喜悦还是大于怒气的,她坐到沙发边上,语气缓和温柔了很多:“这么晚还回家,明天是不用工作吗?”
“嗯,可以下午再回公司。”凌亦岸回答道,夹了一筷子凉菜吃,他脸上的神情表现得无比夸张,好像眼睛里都放光了似的:“妈,你这手艺怎么越来越好了?”
“要不是舍不得你那么辛苦,真想给你开一家凉菜店,绝对进军世界餐饮第一强。”
凌母立刻被逗得喜笑颜开。
她瞥了眼一旁害怕被她揍得丈夫,无语道:“行了你,亦岸难得回来一趟,你就陪他好好喝吧。”
“得咧,老婆大人!”凌父一个鲤鱼打挺,又坐回了刚才的位置上,他兴奋不已地说道:“吃了碗筷都放池子里,明天一早我来洗。”
客厅里的暖黄色落地灯,温馨舒适。
凌母搬了一张小椅子坐在茶几旁边,她深深看了自己的儿子好几眼,忍不住出声问道:“对了亦岸,那个女孩子……她有没有……”
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在说谁,凌亦岸点了点头,宽慰道:“您放心,我就是刚见完她开车回来,她没什么事情的。”
-- --也不会,有事。
话音刚落,凌母就多愁善感地有些想哭了起来,她拍着自己儿子的肩膀,认真叮嘱道:“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当年,当年是因为……”
凌亦岸立马安慰,神情不曾有半分虚假:“我会的。”
雾蒙蒙的清晨,光线不算好。
兴许是楼层高的原因,整个世界安静无声,让时间都在春露的翻滚中变得缓慢了,周遭一切都是慵懒随意的。
江可瑜窝在床的对角沙发上,手里的铅笔在素描纸上“沙沙”画着,她时而抬起头,看一眼床上还沉睡的男人,继续绘画。
有一处阴影没有打好,她伸手捞起一旁的橡皮,细细擦着,橡皮屑不小心都滚落到了地上。
为了能够画得更好,江可瑜便轻盈地跳下了沙发,走到床边,刚一弯下腰,霍砚臻不知道何时醒得,直接将她拉到了床上。
“啊!”
江可瑜吓得不轻,头上还被被子笼罩起来了,视线一片昏暗,好不容易,才把脑袋给露了出来。
素描纸到了男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