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黑漆漆的。
随着门打开,有一盏小却明亮的提示灯亮了起来,照在正靠着墙的男人身上,让他原本匿在黑暗之中的半边脸,清晰可见。
“是你……”
江可瑜忽然紧紧咬住了自己的舌尖,意识到她开口的不妥,停顿住了,也没个下文。
“怎么,忘记我叫什么了么?”
男人笑着,缓缓直起身,直接走到了画室门口,朝着里面打量着。
江可瑜微微拧了拧眉头,小声喊道:“凌总好。”
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
下一秒,她的脸上被轻轻贴了一杯温热的咖啡,香气浓郁,焦糖的甜味里略带几分苦涩。
虽然手自动接下了这杯咖啡,但是江可瑜仍旧没有反应过来,她挡在凌亦岸的身前,不解问道:“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情吗?”
“不对,你是怎么找到这间画室的?”
明明她身边除了霍家人以外,都没有几个人知道的。
凌亦岸轻笑了一声,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难知道的。”
比起过年时在包厢里偶然遇见的那一次,凌亦岸这次似乎很自来熟,他直接走进了画室里,四处打量一眼,才问道:“这里应该不用换鞋吧?”
听到江可瑜的那声“不用”之后。
他才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评价道:“小姑娘一个人,弄得挺乱。”
江可瑜是真的无语,跟在他身后,颇有种怀恨在心的意思,咬着牙齿回答道:“那我又没请你进来。”
管谁乱不乱呢?
凌亦岸的目光逐渐移到了画板上,他走近着,饶有兴致地看着那画,被烟烫坏的地方正好是女人的整张脸,已经没有火星子了。
靠着那高墙背景和玫瑰花,他问道:“这是约翰·威廉姆·沃特豪斯的《玫瑰之魂》?”
江可瑜心一咯噔。
没想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却评价道:“有点意思,被你烫毁了以后,画里也有一种要冲破牢笼的感觉。”
他竟然会懂,并且还看出来了不同!
江可瑜是有些欣喜的。
然而,她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凌亦岸就转过了身,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说实话,你刚才在抽烟吧?”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江可瑜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似的,语气也带着几分攻击性,她还想说话时,眼前的男人莫名低笑了一声。
他举起双手,像是有什么要投降的意思,“我个人尊重你的私生活,但一些记者的镜头可不允许,你懂这个意思吧?”
话音刚落,他还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递到了江可瑜的手边。
“谢谢,不用了。”
江可瑜拒绝以后,靠到了桌子上。
她身上的毛呢外套还是很滑,扯了两回,才遮住肩膀,脸上表情已经暗戳戳的有几分不耐烦了:“大老板,请问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手机还响了一声。
是霍砚臻问她有没有吃晚饭。
江可瑜单手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着,简单回复了一句:【还不饿。】
凌亦岸最终把那根递出去的香烟咬在了他自己嘴中,也没有点燃,开口回答道:“我会安排公司给你指派一名新的经纪人。”
“关于洛茵的一些所作所为,公司会重视调查,并且做出严肃的处理。当然,你可以向我索要赔偿。”
“是吗?”江可瑜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好一会儿后,她才自发性的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地回答道:“那就先欠着吧。”
赔偿如果只是要钱的话,会很没有意思。
凌亦岸挑了挑眉,收起自己准备从口袋里拿出空白支票的手,他再次打量了画室一眼,掀起眼皮问道:“不过,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挺好奇的。”
“你和霍家的那一位……”
他是亲眼见证过她和霍砚臻的私下的。
江可瑜同时想到了这一点,用手拔下自己插在头发里的铅笔,夹在手指之间把玩着,她用带有一丝开玩笑的口吻反问道:“单纯喜欢或者是暗恋,也不可以吗?”
又不是真的在一起。
也不是,被狗仔曝光了什么。
“当然可以。”凌亦岸耸了耸肩膀,似乎这些事情压根儿就与他无关,他也不想过问,只不过她是他的公司所签约的艺人。
所以互相涉及着彼此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