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瑜用铅笔起了一整个晚上的底稿。

天亮时分，画板上是一堆凌乱的黑色线条，密密麻麻的团在一起。

她按照昨天收到的那张名片，拨打了洛茵的手机号码，想和对方进一步商量进娱乐圈的事情，可惜一上午断断续续打了三四通过去，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直到她写了一点论文，洛茵才回电话，嗓音里夹杂了几分躲避与歉意，“昭昭，你给我打了好多电话？”

在江可瑜讲述完自己有待同意合作的意图之后，电话那端明显迟疑了好几秒钟，解释道：“昭昭，我们后来做了个简单的背调，你和京城的霍家……好像关系有点复杂。”

对于纯粹的新人签约，一系列相关要求还是很严苛的。

江可瑜抿了抿唇，没想到会被直接“拦”在这一步。

她心有不甘，不愿就此放弃这个突然冒上心头，想要牢牢抓住的机会，“茵茵，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我很想进圈。”

然后让霍家唾弃、选择亲手放开她。

沉默半晌，洛茵有些犹豫道：“不然你就让那家人跟你签个双向隐瞒关系的合同，我这边可以找公司律师拟给你。”

也不失为个没有任何损失的好办法。

但是江可瑜却犯难了，她能找霍家的谁帮忙？而且这个人还一定要帮她先瞒住其他所有人。

──首先排除的就是霍砚臻。

他不会再见她的。

江可瑜一连思考了好几天，最后去找了霍安城，他新开的公司在一栋写字楼内，平常霍家人是一个都不会来拜访的。

秘书泡了两杯咖啡进办公室。

霍安城一边用瓷勺搅拌着，一边打量坐在沙发上的这位“稀客”，他在听清楚了江可瑜的来意之后，看都没看那桌上的文件一眼。

反问道：“我凭什么要帮你？”

“你怎么不去找霍砚臻，你们平常不是最爱同进同出的么。”

江可瑜敛了敛眸，压低嗓音回答道：“我们可以做利益交换，你在霍家打听不到的情报，我会告诉你。”

“是么。”霍安城长笑了一声，上扬的唇角稍显邪魅，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江可瑜，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还以为-- --”

“你是凭我之前向你表白了。”

办公室陷入了一片死寂。

江可瑜不想回忆从前的事情，她垂下了眼，语气有些不太耐烦：“所以呢？这个交易，你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身旁的沙发猛然凹陷了下去。

霍安城笑得很邪肆。

就在他准备要开口的那一秒钟，江可瑜突然反应了过来，她缩到一旁，皱紧着眉头说道：“前提是，我不会出卖霍砚臻的。”

她有她的底线需要遵守。

闻言，霍安城耸了耸肩膀。

他拎起桌上的文件纸，随意地看了一眼，高高在上地说道：“让我考虑一下吧，你回去等我的通知。”

江可瑜挺不满的。

要么答应，要么拒绝。

她讨厌永远被吊着的感觉。

霍安城见状，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补充道：“我这儿好歹也是养活几十个人的公司，哪能不审合同就随便签下，你想我破产么？”

点了点头，江可瑜站起身了。

在一脚踏出这间办公室前，她不忘提醒道：“你记得保密。”

连威胁的话都不放，竟然也能叫人心一颤，不由自主地就会点头照做。

跟某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极其类似。

霍砚臻抬起头，看着已经空荡荡的门口，挑起了唇边的笑容。

亲自送上门来的待宰之物。

他一定，好好物尽其用。

大约隔了一个礼拜之后，江可瑜在学校的宿舍里，收到了同城邮寄过来的快递。

拆开以后，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条白色的礼服长裙，露肩抹胸的设计，领口上有一圈长长的狐狸毛，优雅高贵。

盒底还压着一张A4纸，霍安城的留言懒得连字都不高兴亲笔写，是直接打印出来的：【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参加一场晚宴，你要的合同我已经签好放在身边了。】

很显然，这就是首要交换的条件。

傍晚时分，江可瑜准时打车到了。

她没怎么化妆，肌肤光滑细腻，干净清丽的五官就像是一张白纸，再加上身上裙子也是白的，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