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透过舱盖,可以看到楚戈原本破败的肌肤肉眼可见的开始焕发生机,再结合医疗器材上一切正常的各项生理指标。
白月魁稍稍松了一口气。
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进度条一点一点拉满。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声音,舱盖打开。
“楚戈”面无表情的坐了起来,双眼紧闭。
“楚戈?”白月魁轻声呼唤。
“楚戈”没有回应,低垂的眼帘缓缓张开,像是第一次降生般打量着自己这一副躯体。
嘴角泛起瘆人的微笑。
看到这一幕,白月魁的心沉到了谷底,手指己经触摸到了冰冷的刀柄。
“楚戈”抬起头来,两人西目相对。
只看了一眼她就知道,那绝对不是楚戈会有的眼神。
诡异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恶臭和疯狂的呓语开始冲击着白月魁的感知。
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那个雨夜。
回到了那场无比真实的梦境。
只不过这一次。
首面怪物的人不再是楚戈,而是她自己。
……
“轰隆!”
杂货铺的窗外,雷鸣声响起,转瞬即逝的电光在某个瞬间将屋内照的惨白。
又是一个雨夜。
磅礴大雨倾泻而下,砸落地面。
稠密的雨幕中,依稀可见亮起的刀光和破碎的晶状球体血肉。
许久之后。
几乎变成废墟的杂货铺里,浑身浴血的白发女孩缓缓走出。
她的左臂无力的垂下,手里拖着的长刀断成两截。
就这样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大雨中,双目无神且麻木的望着眼前这片灰暗的世界。
豆大的雨水不断落在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都变的湿漉漉的。
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打湿了面庞,发丝沾在脸侧。
“老师,父亲,楚戈……”
白月魁清冷的声音中满是沙哑。
她抬起冰冷至极的眸子,锐利的目光仿佛透过层层雨幕,盯着那一株株盛开在城市钢铁废墟上的玛娜之花。
如果在此刻之前,她生命的意义更多还是为了爱情和亲情;那么在此刻,她的生命又有了新的意义。
她要终结这狗日的末世,要将玛娜生态完全驱逐。
风雨中,白月魁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刀,将那头及腰的白色秀发斩断,只留下了齐耳的白色短发。
不仅仅是削发明志,似是还斩断了过往的情丝。
一缕缕白色秀发在雨中漫天飞舞,最后被打湿散落一地。
白月魁披上大衣,长靴踩踏泥泞的地面离去,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在她的腰间,挂着一罐小巧玲珑的骨灰盒。
里面装着的,是他与她的承诺。
他说过,要陪着她一起,去走遍那万水千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