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什么样恐怕连胤禩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容易发烧,为什么风吹雨打一点他就会发烧,高烧不退。在那些个冰水浇筑的日子里,在他以空乏的身体一遍一遍淋着冰冷的雪水的时候,病根就落下了,在他坐在雨水里整整一夜的时候,病根就落下了,在他昏倒在雨水里的时候,病根就落下了。在他晕倒再雪地里的时候,病根就落下了。病已生根,再难痊愈。
“齐锐,你在听吗?”陈述那边听不见齐锐的声音。
“我在,那个艾总什么时候来”齐锐转了话题。
“刚刚上飞机,怎么也得3个小时到飞机场,你到时派个人去接他。估计到你那也得晚上了。”
“我知道了,我先去给他定个房间。这里是旅游胜地,得提前订房。”
“等等,齐锐,他是去看墨云起的,你还要再给他定个房间?”陈述说的时候非常郁闷。
“好,我知道了”齐锐更郁闷,墨云起如今病着,他房间里已经有一个云轩围着了,再来一个艾行衍,哎,麻烦来了。
艾行衍来的时候正好是晚上8点了,齐锐亲自去接的他。他以为墨云起把他骂他的话都跟他说了,他这次接他已经做好准备挨骂了,结果艾行衍一路上沉默,除了刚开始问的他回去了吗,知道他回去了后就一直没有说话。
齐锐清了清嗓子,那个负荆请罪得有诚意。
“艾总,那个我不该那样说他,让他心里不好受。”
“什么,你说他了?”艾行衍声音透过后座传过来。齐锐怔了一下:“他没有告诉你吗?”
“你说他什么了?”艾行衍坐在后排问他,他知道齐锐说话难听,可是在剧组的这些日子他们应该早就习惯了才是啊,除非齐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我,我调查了他的身世。”齐锐握着方向盘,看着雨幕说道。
“齐锐!”果然艾行衍怒了:“齐锐你明明知道他身世那么惨,你怎么还能在他伤口上撒盐。我就在想云起他不是那么想不开的人,怎么会突然自己跑去淋雨。原来你说了那么伤人的话。他千方百计的想忘了那段过去,失忆过,又想起来。碰到了萧落雪,好不容易心里好受点了,她又去世了。他,他”艾行衍一想起鼻子就发酸。
“他这20年那有过过一天好日子。齐锐你……”艾行衍说不下去了,齐锐没有说话,艾行衍你果然也调查过他的身份。只不过自己过分了,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就不好了,可是他急啊,看着他那一点感情也没有的表演,他心里急啊,他仿佛是想把所有的痛苦都忘掉,不想参合一点在戏里,这样怎么可以。他要一个戏里戏外都像程蝶衣的云起啊。没有再现实里吃过苦的人怎么能知道戏里人的苦,刚凭想象是演不出真实的角色的。戏如人生说的就是这个。他齐锐不后悔选了这个人当他的蝶衣,他也不后悔今天说的那些话。
墨云起,你要恨我就恨吧,演完这一部戏之后你怎么处置我都行,齐锐握了握方向盘,嘴紧紧的抿了起来。
“快点开,他现在怎么样了,请医生了吗?”艾行衍看他一眼,又说到。
“请了,也打上吊瓶了,估计今晚就能退下烧来。”
艾行衍来了,酒店很安静,一看就知道是齐锐安排过了,艾行衍也没来及换衣服就去见他了,一进房间就看见坐在他床边的是云轩。云轩看他来了吃了一惊,看到他后面跟的齐锐时又坐了下来,没有理他。
艾行衍也顾不上他,胤禩的药已经打完了,只是还在睡觉。
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显然烧还是退不下来,艾行衍试了试他的温度,眉毛皱起来:“去医院吧。”
云轩没有好气:“雨太大了”,出去会更厉害。
艾行衍冷眼看着他,云轩毫不示弱的瞪着他。
艾行衍看向后面的齐锐,齐锐嘴角抽了下,不要看他,他弄不走云轩。艾行衍没有再看他们,低下头看着云起,他烧的很难受,手乱摇,虚汗一层一层的出。艾行衍咬了咬牙:“齐锐,你再去请个医生来。”齐锐连连点头:“好,我再去请。”
艾行衍握着他乱摇的手,手烧的滚烫,他挣不开手,于是眉毛轻皱,开始呓语,艾行衍使劲往前趴了趴,他在说什么?“额娘……,娘……妈……妈妈妈……四哥……四哥……四哥……”
四哥?艾行衍鼻尖一下子酸了起来,他想起那个他曾喊过的那个名字,在迷糊中喊过,在清醒时喊过,在睡梦中喊过的名字,心里一下子疼起来。
他抓起他的手轻轻地抵在了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