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是何时多了一道身影的。
陆见淮靠在墙壁上,眼皮子耷拉着,模样是一如既往的松散与痞气。
书杬抬起头,隔着镜子与他四目相对。
后者神情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波澜不惊地说道:“你们进展还挺快的。”
又来扣帽子这套。
书杬转过身想要解释,人已经直起了脊椎,淡淡的嗓音带了一点闷重的鼻音,姿态放得很倨傲:“您甭说话,我管得着么我。”
他走回大厅,被服务台的收银员给拦了一下。
刚才点了打包的菜都已经做好了。
“喂狗吧。”陆见淮头也不回,摆摆手说道。
书杬盯着那两个保温袋,若有所思。
两秒钟之后,她看见陆见淮又折了回来。
唇角刚染上的一点笑意瞬间全无。
狗东西接过了外带,傲慢地说道:“差点忘了,我家还真的养了条狗。”
看着他的背影,书杬咬牙切齿地腾空踹了几脚。
等回到餐位上,早已恢复了平常温婉如水的人设。
季砚辞带了一次性手套,掌心中央放着一张白色的面皮,上面已经夹了黄瓜,他低声询问道:“杬沅,你不吃葱吧?”
书杬点了点头。
然后就看见他动筷子去夹桌子中间的鸭肉。
刚碰到一片就被陆见淮给抢了,接下来的二三四五片亦是如此。
直到一张面皮再也塞不下,陆见淮才随便卷了卷,整个塞进郝二的嘴巴里,出声问道:“二二,你不吃葱吧?”
郝二费力地咀嚼着,压根儿就没有回答的机会。
等到吃完,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淮哥,你刚上完洗手间洗手了吗?”
“滚。”陆见淮没好气地说道。
书杬的盘子里也多了两个卷好的北京烤鸭。
身旁季砚辞还在剥虾,她拿捏不准那是不是给自己的,一时之间就没说话。
这一幕落在陆见淮的眼中,他无声地扯了扯唇角。
边用热毛巾擦着手,边掀了掀眼皮,语调平稳地说道:“横竖某人还有其他哥哥,比我会说话,比我会剥虾,比我会哄妹妹开心,我这心窝子可真比那数九寒天的冰碴子还冷。”
一桌剩下的三个人都有些沉默。
率先绷不住的还是书杬,笑着问道:“什么呀,你难道是陆黛玉吗?”
陆见淮一副无赖样,手插进兜里,还有几分自怨自艾:“瞧瞧,我不过就是多说了几句,妹妹就这般模样。”
那几只由季砚辞剥好的虾果不其然落进了书杬的盘子里。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拒接才好,随便扒拉了几口菜就说道:“我吃饱了。”
这种局真的是一刻钟都不想多待下去。
“那我们就走吧。”季砚辞没多说什么,也跟着放下筷子,擦了擦手。
书杬点点头。
正好有几句话想单独对这个男人说。
郝二买了单,陆见淮全程一言不发。
直到看见季砚辞拿起的包,另一只空着的手还想顺势搂上她的腰肢时,终于忍不住“啧”了一声。
跟个拽天拽地的二大爷似的,踹了空椅子一脚,漫不经心地问道:“真是来白吃白喝的?”
季砚辞愣了愣,随即转账给郝二这顿饭的所有钱,面容上仍然笑得和睦:“我来请,就当是谢谢你们的位置了,不然我和杬杬今天就要饿肚子了。”
冷笑了一声,陆见淮也转了钱。
不过是平均分后的三份,他站起身往外走,“不用你请。”
郝二看着多出来的两条转账信息有些懵,也顾不上其他人,他去追陆见淮。
跟在后面走出餐厅,书杬轻笑了一声:“幼稚死了。”
上车之后,她没让季砚辞启动车子。
身子坐得笔直地说道:“关于你那天在咖啡厅里给我的提议,我拒绝,我们假装在一起,利益大多都迁就于我,这对你并不公平。”
“我不需要公平,我们是各取所需。”季砚辞回答道,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轻敲着。
书杬挑了挑眉。
不远处的路边上,那辆红色的兰博基尼也没开走,正打着双闪。
她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就是因为我不想为你所需,才拒绝的。”
天上哪有什么掉馅饼的好事。
这个男人真正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