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绒服的外套都被豁拉开了一道口子。
白色羽毛在空气中乱飞。
顾京律的身体不可抑制地轻颤了几下。
但双膝永远不会沾于这片土地。
在顾父更猛更用力地一鞭子下来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苍老声音,“给我住手!”
——是顾老爷子。
“爸。”顾父不敢造弄,握着手柄,卷了卷鞭子,然后背到了身后。
顾老爷子瞥了一眼,解释道:“祝家又来电话了,也解释清楚了,俩孩子没有什么怀孕流产的龌龊事,去g市单纯是为了工作而已。”
闻言,顾父怔了怔。
他随即就将手里的那条马鞭给丢到了沙发上,望着不远处个头比自己高很多的小儿子,异常不痛快地抱怨了一句:“你长着张嘴,不会开口说话?”
“还真是和你那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当年怀了你就跟个哑巴似的,一句话也不说,生下你后,也不说,白白害我落下一个负心汉的臭名声。”
心底深处最不能提及的母亲被玷污侮辱,顾京律的隐忍没有再掩藏,直勾勾盯盯向他这个生物学上的父亲,漆黑的眼眸中满含杀气。
下意识地,慌了好几秒钟。
意识到老子竟然被儿子吓到,顾父反瞪回去,“反了你了,竟然敢……”
“闭嘴。”顾老爷子敲了敲手中的拐杖,冷声制止,他也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你做错在先,敢什么敢?”
三辈人,和“其乐融融”四个字完全不沾边。
屋外的园林里亮着中古风的小路灯,灰白色雕刻石柱立在地上,托举着一颗像莹白色夜明珠一样的灯球。
走到门口时,顾老爷子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顾京律没有耽误,擦着亲生父亲的肩膀,快速走了出去。
寒风凛冽,挂在天上的星月都显得潦草寡淡。
老爷子立于一盏灯旁,身体只有一半被光亮照映着,他嗓音有些哑,在怒吼的狂风中,尤外镇静:“你是喜欢那丫头么?”
指的是谁,根本无须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