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天回头笑道:“老马,你如今也成了个秀才,出口成章。”
老马见他笑了,也恢复了轻松的神色道:“好歹糊涂活了大半辈子,这点事情还看不清嘛。人一辈子啊,哪有那么复杂。”
“是啊,简单得很。”李天点头道:“上至皇帝老儿,下至你我,这一生不过拼命守着自己的东西,又觊觎别人的,竟每个都贪心不足。”
老马道:“到头来,还是想得不能得。最在乎的东西也终究要放手。”
李天苦笑道:“这正是修行罢。什么时候了悟了,便也尽了。只是我们一直以假为真,死不放手。”
老马也走到窗前,目光停在了远处大明宫琉璃金瓦上。两人就这样并排站了很久,往昔的陪伴与情谊,尽在不言中。
半晌,老马开口道:“你此一去,不知何时归来。无论到何处,记得我这里总有个地方能让你睡觉。不行了,便回来。”
李天道:“嗯。我此去也是为自己,不过借安禄山的名义罢了。事成归来,我从头告诉你。只是薛少秋一事……”
“你放心。”老马认真道:“等他办完案子回来,我帮你去找他。再不行,给你传个信儿,又不是再见不到了。”
“正是。少则几月,多则一年半载,我还得回来白吃白住你这天牢呢。薛少秋的事,劳你费心。”李天抱拳谢过。
“一路小心,好自珍重。”老马抬起手,用力按了按李天的肩膀。
最后这句话,他是发自肺腑的。
很多时候,真情和假意,又哪里能分得那么清呢?
日上三竿,才醒的安禄山歪在榻上,一旁的几个丫鬟小心翼翼地帮他捶打着身子。
“进来吧。”安禄山示意丫鬟们掀开帘帐,又打开房门,老马脚步无声,下跪请安。
“如何了?”安禄山语气慵懒,也不看他。
“回禀大人,一切无恙。”
“哦?”安禄山顿了一下,盯着老马,唇边现出阴笑:“真的?”
“是。”老马皱紧了眉头,犹豫了下,终究还是开口低声道:“唯一蹊跷的是他对我说,不过是借您这次任务去做自己的事。旁的也没再细解释。”
安禄山阖上眼睛,徐徐道:“自己的事?不过是去寻他师父的下落,他的那点小九九我还能不知道。”
老马道:“大人英明,想必正是了。”
安禄山哼了一声,道:“这会儿薛少秋应该已经出城了,你且去跟住他,到金满县后好生看着,有机会便解决了他。有他在,总是碍眼。”
老马抱拳道:“是。可李天这边……”
安禄山冷笑道:“我自然有我的安排,你且不用管。”
说罢,见安禄山轻摆了下手指,丫鬟们又放下层层帘帐。
安大人那张阴冷的脸,缓缓消失在了老马眼前。
李天从刑部天牢出来一路到万花楼,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浑身不自在。于是快步到了一个巷子的拐角处,穿墙而过,只想看看是谁跟着自己。
果然,不出一刻,那人终于现身,跑到巷子深处,四处张望。
李天从墙背后一个猛子钻了过来,挡在那人面前道:“原来是你,安府的那个小媳妇。”
花灵见李天手撑着墙,将自己逼至角落,两人间距离不过三四寸。花灵只不动声色,猛然一拳,结结实实打在李天的肩膀上。
李天本就重心不稳,被这冷不丁的一拳一下打到了地上。
“你有话便好说。”李天从地上勉强爬起,口中叫苦不迭道:“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出手就打人?”
花灵冷冷道:“你若再像刚才那样,我折了你的胳膊也是轻的。”
李天哎呦道:“我刚刚是怎样了?只许你跟踪我,不许我问一句?”
“安大人叫我跟着你的,免得你一时动什么歪心思跑了。”花灵机械道。
“你这个人,木头似的冷冰冰,对安大人倒是言听计从,可想就是他的小妾了!”李天嚷嚷道:“况且我们如今真正的解药都没拿到手,还能动什么歪心思?”
花灵道:“没有最好。莫怪我没提醒你,日后但凡离了我的视线,你便别想有好果子吃。”
“好,我反正行得正做得端,你跟便跟。”李天恨恨道:“最好我脱裤子撒尿时,你也在旁边看着才好!”
花灵始终面无表情,冷冷看着李天在一旁跳脚大骂。
薛少秋和刘七斤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