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代柔摇头道:“将军能还代柔一个清白,代柔已经很满足了。只是……念薇终究曾与我有过一段主仆情意,如今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代柔于心不忍。”
谢清予冷了冷语气,道:“你对她念着旧情,可她呢,却恨不得踩着你往上爬。要怪只能怪她自作孽不可活,能饶她不死已算格外开恩了。”
他放轻了语气,又道:“代柔,不要自责。那种人不值得你再惦念旧情。”
叶代柔道:“代柔知道了。”
嘴上这样应着,心中却是一阵暗喜。她惦念旧情?她恨不得念薇今个被活活打死才能解了这么久以来她的恨!
只不过今日念薇没死。往后再难有翻身之日。
那个贱人,不识好歹,就活该在那种地方被无数男人给糟蹋!
真是想想,都觉得大快人心!
这么久以来,终于彻底拔出了一根扎在心头的刺。
叶代柔实在忍得辛苦,需得按捺住隐隐往上翘起的嘴角。
随后谢清予便牵着叶代柔出了花厅。
府里人也很久没看见他亲近地陪在叶代柔身边了。
谢清予一天都待在陶然苑里,听叶代柔弹琴,看她跳舞,两人感情和好如初,如胶似漆更似从前。
这一切都是叶代柔最想要的结果。
念薇一不在,她果然又重获了谢清予的恩宠。
等前院事了,已是临近中午。
若灵去给阮辞准备午膳的时候,顺带去打听了几句。
回来时,若灵一脸戚戚。
她把听来的有关念薇的处置结果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阮辞。
若灵感叹道:“奴婢虽痛恨念薇的所作所为,可和柳氏的恶毒比起来,还是柳氏更心狠手辣一些。只没想到,念薇侍奉了这么久,临到事发,将军分毫不顾念旧情,竟还把她卖了。
这是得多薄情寡意,就算没有夫妻之情也有雨露之恩,还不如赐死念薇更让人服气一些。
奴婢还听说,念薇刚一被拖走,谢将军就携了柳氏进陶然苑了。这真是奴婢见过的最无耻最无情的男子。”
阮辞没什么胃口,放了放筷,道:“他谢清予,不是一向如此么。”
若灵见状,意识过来道:“公主怎么不吃啊,是不是奴婢话太多了,奴婢不说这些了。”
阮辞道:“今日的事不适合下饭。”
对于念薇,还有什么能比这样的下场更惨的?
此事过后便不再多提。
阮辞听说别人家的小孩,两三个月的时候尤其爱笑,逢人一逗便乐呵呵地笑个不停。
可再看看自家这个,整天不是吃就是睡,吃饱睡醒的时候就睁着眼睛发呆,任阮辞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逗他不笑。
阮辞一屁股坐在地毯上,郁卒地叹了口气:“儿子哟,让你笑一个给娘看看,有那么难吗?”
先前担心小腿是个哑巴,现在阮辞又无比担心小腿是个呆子。
就在垂头丧气时,小腿居然破天荒地咧了咧嘴。
周氏和若灵见了,连忙道:“公主!公主快看!小腿笑了!”
可小腿那咧嘴一笑转瞬即逝,等阮辞抬头一看时,他又不笑了。
阮辞又再接再厉地逗了他一阵,他还是不笑。
阮辞累道:“唉,这到底是我逗他还是他逗我啊。”
几天以后,阮辞出现在了明月楼的楼前。
入冬后的天,黑得比平时早。
黄昏日暮,这条花街柳巷始才华灯初上。空气中漂浮着甜腻的脂粉香,莺莺燕燕之声,不绝于耳。
各色各样的客人流连于此,楼前招揽客人的姑娘们使出浑身解数笑得美艳动人。
若是能有个好归宿,谁愿意沦落风尘?
那笑容之下,何尝不是满满的苦涩与无奈。
若灵十分怂,紧拽着阮辞的手,道:“公子,这个地方……我们真去不得的。”
阮辞道:“里面的姑娘会把你吃了不成?”
“她们就是想吃,也吃不下啊,我就是觉得,出入这个地方,有伤风化。”
“你连赌场都进了,这里还不敢进?”
若灵露出纠结的表情。
她当然知道阮辞为什么到这里来。因为念薇在这明月楼里。
可这里到底是男人们的寻欢场。
这时阮辞已经招来了门口的两个姑娘,让她们把若灵给她拖进去。